一百四十 美人泪-表里双阵倾哀诉(1/2)
“黑棋观手可伸得真长。”一个头发半黑半白脸圆圆的道人捋了两把短须,笑着说道。他手里的桃核法器滴溜溜地转悠,不时射出的桃核虚影犹如射日的弓箭,一路上洞穿了傀儡,亦洞穿了纸人。
“小道友勿怪,我这桃核拐不了弯。”
游鹤道人晃了晃他的圆脸,脸上的肉抖了抖,用贼溜溜的眼神看向躲在赵广鸦青色分光里的宋阿明。
纸人被毁,宋阿明本怒目而视这个贼头贼脑的道人,见状不由往自家师兄背后缩了缩。
赵广金丹三转的修为,对游鹤道人都礼遇有加,因其虽非大宗出身,却有金丹五转的修为,不可小觑。而宋阿明被游鹤道人也盯得一阵恶寒,想起了一些传闻,扭头躲开他的视线。
黑棋观的风评并不好,一直是古里古怪的代名词,也只有有意建造陵寝的修士才会为黑棋观说上两句好话。但人死如灯灭,余下转入鬼修的修士忙着解构执念重立道心也没空理会黑棋观的琐事。更别说这两年彩甫真人掀起了“纸人之祸”,令当代无数低阶修真者闻之色变了。
不过黑棋观乃六观之一,宋阿明这类黑棋观弟子秉受的一直是正统的修仙教导,至多受常年行走于生死边界的影响而行事乖戾,对修行的理解并未超出界限,在旁门左道里也能得一句正统之赞。
至于游鹤真人这类臻至金丹的散修,虽受各大宗门的礼遇,常年受到客卿的邀约,但因其这一路的修行里不知杂揉了什么功法和道理,道心如何,欲神可有转心魔之厄,比之有头有脸的魔修更难界定正邪,一般来说,是不会被真正地接纳入一个宗派的。
拉过几只纸人挡住游鹤真人投来的看待猎物般的视线,宋阿明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师承彩甫真人,还深得师父喜爱,寻常金丹何曾入得他眼。
“游鹤!”察觉到游鹤道人的小动作,赵广一边捏诀控制纸人在满地的傀儡中开出了一条路,一边面无表情道,“若无我领路,道友便是困死在此处也找不到出处。”
“一个小弟子罢了,道友何必呢。”游鹤真人讪讪一笑,不以为然地踏上赵广开辟出的道路,轻点桃核长出一枝桃树,撒了些许灵水化为一柄桃木剑在前开路。
地底的大殿一时只有法术与造物碰撞的闷响回荡。
而地面上,还不待姜珣厘清思绪,万长老恭迎祖师的薄礼也未备齐,花朗和碧眼书生还在挤眉弄眼,便有二十来个散修你追我赶地飞来了此处。
“我等恭请万长老主持大局!”在几个领头的达成一致后,众修齐齐向万长老行了一礼。他们也只识得万长老的面貌。
众修里应有碧眼书生相识之人,只见他对花朗挑衅似的一挑眉,走向散修攀谈起来。作为金丹真人,花重衿只是沉默地站在花朗身后,不发一言,并未介入花朗暗中的争执。
姜珣不由摸向腰间的荷花枝,小青蛋又陷入了沉睡,并未回应她的呼唤。
连结了姜珣和紫阴河的神魂云心毕竟来自一位筑基修士,还能维持许久,但姜珣亦需分神观想山川图景来对抗紫阴河的冲击,不余多少心力去分辨场上众修七嘴八舌的抱怨和诉苦。
“两千年前,名为岱姬的女修,姽姝兰,红泥渚。”稍稍静心,姜珣恍然发觉她对此地的了解并不多,懊悔也无济于事。
“舒真人,这株姽姝兰是因岱姬而生吗?”
“你可知姽姝兰会在何地生长?”收回关注万长老的目光,舒真人向自家弟子招了招手。
“美人墓前。”姜珣答道,却见舒真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舒洁舒荣见状也靠近了些许,冯师姐则站到了姜珣身边,不知是安慰还是鼓励地拍了拍姜珣的肩。姜珣报之一笑,身处同门之间,她心底泛起的不安平白地消弭了大半。
舒真人收起手中黄伞,抬头望向已经晦暗的天穹,声音轻得好似一束被云网住的星光:“生灵死后若有一念执,便能摆脱消散的命数而化鬼;而若要引动紫阴河,显化出一条河流之貌,亦需强烈的执念。
枉死之人对生的渴望、对丧生的不甘与恶气吸引了紫阴河,但紫阴河显化必会令此地衍化成一处幽冥绝地,若其还有对尘世的善念和神性,选择自行解脱,便能自我封印成一株「姽姝兰」,依托根植于紫阴河的灵植安放自己的残躯,亦能隔绝紫阴河与尘世。”
舒真人慈爱地揉了揉舒荣的头,继续道:“也就是说,一株姽姝兰背后,是一位心怀大爱的有明神修为的修士,或是正位之境的神灵。”
姜珣吓了一跳,看向脚边姽姝兰的目光充满惊诧,偷听的花朗也打开琼花折扇掩面退后。
“美人之墓”的说法令人遐想了无数旖旎故事,在姜珣的认知中,想到了花期逝世的少女,为情所困的痴人,囿于人妖之别的妖精,却不想是有道仙真的颂花。
“姨母,那这辆车有何用处?”舒真人怀里的舒荣脸微微泛红,指着油壁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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