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自赫齐阿嬷被处罚后，照料白音赛汗公主的奴仆全都轻松许多，没有人去追究是谁误给了公主牛奶才促成今日局面。
那日夏日傍晚，日落半山，遥遥吹着凉爽的山风。宝音嬉笑拉着青格勒打闹，二人拉扯中骤然觉得有一道目光紧盯着二人。
青格勒回头发现竟是白音赛汗，她鲜少离开帐篷，此刻她被婢女扶着站在帐篷前远远望着她们二人。
二人跑到白音赛汗面前行礼，白音赛汗望着天边，飞过的青鸟沿着伸延的地平线一头扎入暮色黄昏中。她阖眸微笑听着万物之声，这派生机勃勃的模样真好。
白音赛汗心想若自己能同她们一般嬉笑草原，她定然要用双脚踏遍人间山河万里。
“青格勒，你扶我进去，”白音赛汗吩咐。
青格勒弯腰伸出手让她搭上，在宝音担忧的目光里二人一同进了帐篷。
白音赛汗坐在床边，青格勒跪在一旁等她开口。
白音赛汗倚靠床上的小桌子，手里不停转着珠串迟迟未开口。青格勒就一直默默耐心等待，也许她不说话反倒是一种好事。
“我才知道你竟是大祭司找给我当做挡灾的替身，你可有不服？”白音赛汗终于开口问，锐利冷淡的目光凝视着青格勒。
“青格勒不敢。”
“呵，不敢不服，”白音赛汗手上动作慢了下来话锋一转“你同宝音关系很好，你很信任她是吗？”
“宝音是奴婢的好友，奴婢很信赖她。”青格勒据实回答，这三年宝音对她的好青格勒都一一记得呢。
“好，我们来玩儿个游戏，赌一赌你相信的人是否值得相信。你赢了我放你离开我身边，你恢复自由身不再是我的奴隶。”白音赛汗开出了诱人的条件。
为什么甘愿把青格勒这个据说可以保住她性命的人放走？白音赛汗活够了，短短十几年的生命，顶着东洲第一美人的称号活的了无生趣。
白音赛汗希望她赢，赢了自己不用继续熬下去，白音赛汗也希望她输，这样的话不止自己悲惨，她也一无所有。
如同一场棋局，进退都在白音赛汗手掌中，胜负一开始就已定。
青格勒没有拒绝的权利，也不知白音赛汗又该如何进行这场赌局。
当青格勒和宝音被白音赛汗关进铁笼子的时候，宝音惊恐的眼角挂泪，她问青格勒“为什么？”
未等青格勒解释，白音赛汗站在铁笼外眺着她们说“因为你故意把牛奶放进了我的食物里，这是你的惩罚，”
宝音跪“公主，我没做过，我真的没做过。”
白音赛汗微笑，她但凡展露笑意便是让人移不开眼的美丽，草原上最灿烂的花朵也比不过她的三分，这时她的笑却是僵硬而又瘆人“她说你做过，那你们两个就好好在这里论一论。”
她让身后婢女端来一杯毒酒放在铁笼边“是你做的就喝了她，若是青格勒诬陷你就让她喝下去，”
青格勒惊讶抬眸，这场赌局白音赛汗想看的是什么？
白音赛汗回了帐篷内，屋外也渐渐的安静下来。
青格勒和宝音各自坐一角，宝音呈防备的姿势看着她，青格勒紧闭双眼喃喃“我没说，”
“那公主怎么知道的？”宝音咬牙。
青格勒骤然睁开眼眸“原来真的是你做的。”
“……”宝音垂眸，长睫阴影遮盖住她眼底从未流露出的狠毒“赫齐阿嬷那么欺负你，我帮你解决了她，你应该开心。”
青格勒不语，只用那双无悲无喜的眼睛盯着宝音，仿佛轻易就将她所有的谎话看破，宝音再怎么掩饰也无处可躲。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夜里凉了，铁栏也透着触不及的寒意，两个人冻得瑟瑟发抖直到天亮。
天边鱼肚白，宝音探手将毒酒拿进手心盯着它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青格勒，”宝音落泪“你帮我一次，你是祭司找来帮助公主活下去的，你就说你诬陷我，公主一定不会杀了你。可我不同，我……她认定我做了这些一定会杀了我。”
“我说过不是我告诉的公主。”青格勒重复。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喝下这杯酒！”宝音恼怒冲到她面前将酒抵在她嘴边“我是为了替你出气才……”
青格勒嗤笑伸手抵住酒杯“为了我？别再说谎了，”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当你是朋友，这杯酒我替你喝了。”
宝音想活下去，青格勒理解。只不过没由来的失望，她以为能看懂宝音，但现在才发觉她根本看不懂宝音。
宝音隐瞒自己许多事，也知自己在白音赛汗公主身边的用处。若是一开始的接近就是别有用心……青格勒不敢再想下去，只觉疲累。
“青格勒！你为什么要喝它！”宝音连忙上手让她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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