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凡障(1/2)
景衍轻轻侧身避开了那只手，面朝向身后的来人。
只见身后是一名身着鹅黄衣裙、挂着一脸烂漫笑意的少女，景衍转过身时，她正微微歪着头、踮起脚伸展出手臂，作势欲拍向景衍先前肩膀的位置。下一瞬，手掌落到了空处的少女失去了平衡，就要向一侧倾倒下去，她不由低呼出声：“哎呀！”
微微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无奈的景衍伸手扶住了少女的手臂，帮她站稳了身体。
“真小气，就不能让我偷袭成功一次吗？”才站稳，少女就鼓起脸微嗔道：“我看你该改名叫景——背后长眼！”
少女一边嘟囔一边探头探脑的越过景衍去看他身后石鼓底座上指示的刻度，下一瞬少女就瞪大了眼嚷嚷起来：“哇！景衍！你是什么怪物！才两天不见，你怎么就进了八十刻！你还让不让我们这些正常人活啦！”
“凌灵，你小声些，悟道坪中禁止喧哗，当心又被蔓道师责罚。”景衍面无表情的开口恐吓道。
“什么？！”被称作凌灵的少女闻言一凛，两条柳眉一下子被弯弯的睫毛扇的飘飞起来，她连忙闭嘴肃容挺直背脊，头颈端正一动不动，只有一对灵动眼眸左右忽闪，一边小心翼翼的以余光四处张望，一边压低声音问道：“蔓道师？在哪边……喂……在哪边？”
景衍这边沉默以对，凌灵那边竖耳辨听，短暂的安静氛围之中，却有广道师讲解承星引火诀的声音自不远处缓缓飘荡而来：“……气发神藏，汇聚灵枢；引火承星，烛照影形；屏息蔽音，仙鼓轰鸣；吐纳百元，结庐黄庭……”
“景衍，你竟然骗我……今天来授道的明明是广道师！”此时终于意识到自己上了当的凌灵呲出虎牙瞪着景衍，手弯成爪抬到半空恨不得挠景衍一把，但考虑到身手的差距后最后只得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便作罢。
“平日不常见你来悟道坪，今日怎么早早便来了？”景衍开口问道。
“这不是……好久没来所以过来转转嘛，这两个月被关在梳虹峰上苦修我快要无聊死了！”凌灵看了景衍一眼，又把视线移开看向一边说道：“没想到没追上你，反而被你拉开的更远了……你看，景衍……你都八十刻了，不如给自己放个假，陪我去北昼城里逛逛吧！这些日子，由于三年一度的承星之试开启的日子临近，城里处处张灯结彩、人流如织!却水上漂游的画舫中，宴饮歌舞一直到半夜都不停歇，比过年都热闹！大街上坊市里还有许多从其他古城来的修行者和行商……”
凌灵一边说，一边兴致勃勃的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有摆摊观星命的、有演仙术的、有说书的、还有卖各种零嘴吃食的……各式各样！怎么样？走吧走吧！”
望着一脸期待神色的凌灵，景衍心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他还是摇摇头，看向凌灵认真地说道：“抱歉，凌灵，我现在没有时间。正如你方才所说，承星之试将近，算算时间，也不过一月时间，若在这之前不能达到百刻觉醒心神，连参加承星之试的资格也没有，如今容不得我有半分懈怠。”
“好吧……”凌灵的声音有些小小的低落：“我知道啦，那我最近就不来打扰你了，你专心琢磨吧……”
但很快凌灵又显得雀跃起来：“哼！不过这个借口你只能用这一次了！等你凿穿凡障之后，可得陪我好好逛上一整天！”
“那就再见啦！”凌灵摆摆手，踏着轻快的步伐转身离开了。
目送凌灵的身影远去后，景衍收回目光，离开苍龙石鼓，走到地面刻画有苍龙心宿的附近，盘坐下来。
四周弥漫的启蒙气意笼罩之下，景衍感到脑后神藏中蓄积的精神已然振奋活跃起来，闭目凝神，承星引火诀的心法无声运转起来。
“气发神藏，汇聚灵枢。”
随着心念起动，脑后神藏之中，精神凝聚出两道苍龙气意，一左一右，自两鬓绕向前额，继而冲入眉心灵枢。气意贯入灵枢之中，景衍感应到自己的精神仿佛正置身于无穷微小又无穷广袤的所在，面前是横无际涯的壁障，向四方都无际无边，两道苍龙气意昂首仰视面前壁障，犹如直面千仞绝壁；又仿佛得见万载冰川；或又恍惚相逢那地心剖出的通天玉山……巍峨雄伟、深邃寒彻、古妙玄繁……迥异却共通的种种感应体会传递入心间，那便是隔绝心神的凡障，是其某一面，是其每一面。
不可征服、不可跨越、不可抵达、不可领会……从那凡障之上，有浩大而磅礴的气势散发镇压而下，令景衍的精神感到自己愈发渺小卑微，像是挤压做微尘，像是碾碎成灰烬，像是抽离成迷茫之魂，像是贬谪为无名之辈！
两道凝聚而出的苍龙气意渐渐变得模糊，鳞爪消磨、身形坍缩，仿佛就要散成蒙昧的云雾。
“引火承星，烛照影形。”
深重凡障之后，心神忽的微微鼓舞起来。
千仞绝壁之上坠下一粒星芒；万载冰川之中透出一点火光；通天玉山之间折出一线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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