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4/5)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深处似乎又不愿意她死亡。
“芙兰草只能稳住病情,减少痛苦,不能根治,御医院那里现在依旧还在死人……该死的时疫啊,究竟要带走多少人命才好,一定是那前朝用人灰堆起来的千阶祭坛招的祸,那些晦气的东西啊,都死了千年,也不教人安心。对了,国师,一定要请国师出府才好,将那些地狱都不收的邪祟们烧死掉。”
“姑姑,话要这么说来的话,我也觉得事有蹊跷,你还记得新年夜的时候,也是下雪的时候,那神武门一片的禁宫打雷了,这老话说的好,雷打雪,坟成堆,看来这早就是大凶之象啊!”
“姑姑,我也记得,那个时候时疫还并未爆发,我扫雪的还偷偷的看见过帝宫的禁卫们去过神武门镇守来者,此间国师还去了那千阶祭坛。”
“所以姑姑,陛下与国师一定是知晓哪里发生了不祥之兆的,可为何陛下只是颁布命令是为时疫之症呢?”
“你这就年轻了,咱们陛下是出名的零时抱佛脚之人,更加是一般不会信神……现在能够驱散时疫之灾救得我们性命的只有国师了,那芙兰草就是国师找见的,虽然治标不治本,但也好歹有用啊,你看那些御医们手下,都不知道试药整死多少个人了。”
默默地听着她们的谈话,檀溪重复以往的动作只是往炉子里添着柴火,而她也插不上什么话,更加是不敢。
自然也问不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会有人用人的尸骨堆积祭坛,那会有很多人丧生吧,然而又为什么会晦气,又为什么会入不得地狱。
神明是庇佑世人的不是吗?
当芙兰草的效用只是一时并不能完全救命,整个大虞的戾气似乎都重了起来,因为没有人能够在面对死亡出现的转机突然消失时不绝望。
满城弥漫的死气与怨恨如是黑云雷泽压城,然而为了活命的人们,他们不止一次发动暴乱,企图利用各种捷径活下去,而给了他们希望的芙兰草就是催化这一切罪恶的利器。
然而当晋国兵力几次欲穿插湘潭北上直取濮阳帝都时,他们更加如是惊弓之鸟,更是在有人提出国运衰退时,他们深信不疑影响国家与百姓厄运的全是传说中前朝那千阶祭坛的亡魂作祟,他们本着信徒的名义,将一切赌注压于国师身上,与神明求生,仿佛任何阻力任何强权,都无法使他们停下怯懦死亡的决心。
祭祀府邸里没有一个侍候的宫人,只有一间正殿还算是干净的样子能够下脚,想必是住着主人的关系。
貊庠皱眉思量片刻,并没有进去,只是倚靠在门边,身上麻布的衣袍上在雪色里看起来像是一团腐烂的树叶。
谭青往炉子里丢下一快岚山无烟煤,这才看去门口边上的人,出声问道,“你不进来坐坐吗?”
貊庠往屋子里投去半个脑袋,蹙眉看向谭青衣着厚实,却还抱着个炉子,有些像是冻死鬼,可她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婉拒了一声儿,“不用了。”
贺槿甚是奇异,“这是因为什么?”
貊庠收回目光,站正了身子,目光被门板挡着看不出情绪,她解释道:“没有因为什么,只是单纯好奇这雪会下到什么时候。”
谭青黑脸,恼道,“现在这个时候,你还在关心下雪吗?”
貊庠“嗯”了一声,实诚地回应道,“是啊,这样一来冻死的人应该也多。”
谭青一瞬有些哭笑不得,“我忘记了,这才是你啊。”
貊庠呵呵冷笑,“嗯,是啊。”
“……”谭青听着她一问一答,有些无聊,不得又靠近了炉子一点儿,找了话题道,“我给你下的禁术到底多长时间,你就能说话了。”
貊庠又一次探出脑袋,回望着屋子里的男人,这一次她却仔细的撇向他那妖娆的赤色狐裘,像极了一团燃烧的烈火蔷薇,闪着耀熠的光芒。
她想了想,就走了进去,待走近时,她才说话,却是不答反问,“你的这身狐裘是那里打来的狐狸。”
“先说你是什么时候能说话的。”谭青追问,不想跳过这个话茬。
貊庠想不能说是自己解除的吧,觉得会让他太没有面子,敷衍了事道:“太液池!”
谭青有些错愕犹疑,但还是没有继续问。
略一思索,只是回答了她前面的问题:“上供的。”
再瞥了一眼她,被衣袍遮掩只漏出尖稍下巴,却约莫可见是一位标志的美人,眼中笑意更浓,却冷寒的肆意,他伸手遥遥一请向貊庠,“过来坐坐。”
貊庠愣了一下,及其不情不愿地落座,显然她并不是很想烤火,作为一只鬼。
觉察到她的不自在,谭青开口询问道:“你不喜欢烤火,还是不喜欢同我坐在这里烤火。”
“国师所言极是。”貊庠从衣袍里伸出白皙的爪子,不紧不慢的扣了扣地板上的厚毯,然后望着谭青冻的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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