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乾(十八)以騙治騙(1/2)
連十幾日來的陰雨不斷,可是地上的人們彷彿已經習慣了這種陰暗,當人被恐懼所支配時,就會害怕失去自己本來擁有的安逸而不敢冒險。標準降低,人們所得到的自然也就降低了──做出一百分的努力犯險,最多只能得到八十分的回報,因為害怕而不敢出全力,相對的只能得到六成甚至更少的收益。
所有的歸咎點都來自於人的天性──怕死。
但人終究一死,唯一能夠選擇的是,人是否死得有價值,如果連死都不怕,還有甚麼事情可以難倒世間的人們?
世界上總是有些不怕死的人,胸懷「大義在前,雖千萬人吾往矣」,這種人通常被稱為傻蛋、笨蛋,蠢蛋之類。沒辦法,誰叫「義」字倒過來看就是「我王八」!
殊不知人要「生存」必須學會聰明,但要學會「做人」就必須有勇氣去當一個笨蛋。試問世間上有哪一個人願意當「笨蛋」?所以正義往往遲到──遲到,但絕對不會不到。
只是正義通常來得太出乎意料,時間才過上班上課的巔峰時刻,兩道白影迅速穿過桃木林,直往桃林渡方向而來。
附近莊園的農人首當其衝,瞬間被兩團白影沖得暈頭轉向,定神一看,竟是兩隻白色的狐狸。
莫說此時春初交際,白狐體毛理應轉為青灰,在桃林渡這不甚寒冷的地帶根本不會有白狐的蹤跡,這副景象怎叫居民不為之驚嘆。
但見白影過處立即掀起一片血紅,家畜紛亡,獵犬慘死,農戶哪裡見過這等怪事,紛紛嚇得躲回屋裡不敢出來,當真鬧得「雞犬不寧」。
兩隻白狐瞪著血紅狂亂的雙眼,見人就咬,見物就毀,直衝到桃林渡入口前。
驀地裡一道人影閃現,蒙面紫袍擋在村口,正是妙義。但見面罩上方一雙銳利的眼瞳閃過一瞬兇殘,隨即殺招上手。就見妙義飛身騰空,手捏法印,怒然一喝,手上法印散出光華,金光燦然,似風激金葉般向兩狐狂飆而去。
兩白狐殺紅了眼睛,仍意識到危機逼近,一個口吐火焰,一個飛身縱前,妖火一舉衝散金光飛葉,玄家妙法竟不比邪佞小妖的惡火。
妙義正自訝異,白狐利牙已向他咽喉咬來,趕緊側身後退避閃,狼狽難堪,哪還有半分修真仙人不畏奸邪的莊嚴神聖。
數對驚訝帶著失望的眼光從周遭房舍裡投射出來,妙義一陣尷尬,才想出手擋下向村中竄去的白狐,一道火光又攻襲而至。
錯估情勢,變生肘腋,兩隻小狐中了迷咒後的實力竟如此強大,妙義順手印向地上一按,數條惡藤如從地獄裡伸出的鬼手般從土地裡鑽出,狠狠捆住口吐烈焰的白狐。
那白狐翻身一掙,惡藤登時碎成片段,妙義為顯神通,法寶招式連綿,就見五個金環從他手中飛出,套住白狐四肢與項頸。白狐哀鳴一聲,明顯敵不過金環桎梏,頹然臥倒。
妙義見周遭圍觀之人漸多,有意再顯神通,以納信眾,單掌舉過頭頂,大喝道:「妖佞奸邪,世所難容,今日降殺此妖,以正法統!」掌中憑空生出光芒耀人眼目,隨之向白狐頭頂劈下。
「等一下!!」
降妖除魔,天經地義,這個時候又有誰會喝阻?眾人東也望西也看,卻找不到出聲的人是誰。
「這跟之前說好的不一樣啊!那天說好我幫你演戲,你就放過我,你這個人怎麼說話不算……啊!」妙義吃驚之下,趕緊出掌,因為這個聲音他認得,而且聲音出自於躺在地上的白狐。
但見一陣白光閃盡,五圈金環落地,一條鯰魚癱軟在地上,動也不動。
眾人定神一看,紛紛驚呼議論:「那不是鯰魚嗎?難道是前些日子出現的鯰魚怪?妙義道不是說已經抓到了嗎?」
方才白狐所言,村民聽得一清二楚,登時譁然:「原來是妙義道做賊的喊抓賊啊!」
「我就知道他們不是甚麼好東西,你們就再信啊!再入道啊!」
「所以我才說嘛!桃林渡經過好幾代都沒事,怎麼一個新興宗教一來就出這麼多鬼怪軼事,肯定有問題……」
多數桃林渡的村民正是因為相信妙義道真有本事,是以村中出了鬼怪也安心居住,即便近期妙義道所作所為甚是不齒,但在生存二字面前,村民也多數選擇忍讓,要換作是他人,早就舉家遷移至他處了。
只是村民中仍有些「中毒」甚深的人,直到此時還在為妙義道開脫,繼續跟不信道者強辯爭論。
正值眾態紛紜,就聽一個豪邁的聲音如暮鼓晨鐘般壓過紛鬧之聲道:「妙義大師,我任俠來這裡為了查案,結果居然查到貴道身上,也真叫人意外!」
但見鐵棍常郁沖和穿著斗篷的談靈笑帶著兩名少女從人群中走出。
天底下除了談靈笑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鯰魚怪」這個梗,談靈笑看了一眼地上的鯰魚,緩步走來,將其捧在手心,裝腔作勢道:「萬物皆有靈,皆是生命,這麼做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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