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乐(yue)人(1/2)
引子:
“他杀死了他,他又将他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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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住在灰矮的平房里。
和祖父母一起。
没有父亲,作为寡妇的母亲改嫁,监护权就这样轮转到了他祖父母的手里。
传言中的末日降临后,四个霜月渐显于天穹。
而这片遗落之地,已经这样弥漫起军工的烟雾几纪了。
只是在以旧时的计时而算的冬季里的白日出门,他便被四周的气体辣得嗓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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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将自己的生母视作逃兵,也期盼着自己与他人的不同。
但没有检测出变异能力的他,在这以异能为尺的末日中,就像尘土里的枯碎叶渣一般,还是只能子承父业,在末日后变异而生的新矿诞出的新矿井里劳作,和他的父亲一般,无法飘扬,只是在尘土的磨蚀下沉寂。
他只能倚靠着这变异的矿井活着。
他不再觉得她是逃兵了。
因为他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
他十几岁时,祖父母便相继过世了。
在他还没有找来希望之前。
他勤恳、努力、笨拙、愚善,又持续憎恶着自己的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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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数不多的不苦涩的,勉强可以算作甜蜜之处,没有同他人,也无人可道起的,是——
他身为理性与感性的两个自己。
他们互相称对方“苦”与“乐”。
他们都分别想要把对方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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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苦”将一切当作促生自己变质的燃料,眼中只剩下数字化的标码,只有离开这遗落之地去找寻希望的唯一念头。
感性的“乐”咒骂着苦没有人性,丧失人伦,这二分之一的他十分易与他人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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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同理心切成了两块。一半冰冷,一半燃烧着。
可惜最后都会化成飞灰,成为他“梦寐以求”的异能力的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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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一个无论在旧纪还是新纪都十分普通的日子。
他回到家,捡起之前摆放在桌面上(对他而言已经算很好的收起来了),现在却已经飘到地下,薄薄的,这在他人看来只能是餐桌上垫残渣的废纸,对他而言却曾意义非凡的——异能力高校的招生传单。
在这好像有些变化,却又好像毫无变化的末日里,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没有查出异能力的九年义务教育,然后进矿井工作的。
即使全身疲乏,但他还是没有走向那套着的皮革已经破裂成如同皮肤机理一般的沙发,而是干坐在了桌子旁那把他不久前捡来的的生锈转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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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发现,他好像又顶着“因工死亡职工供养家属”的名头,没有靠着那早已用完了的抚恤金,就这样了。
就这样到了18岁。
这个异能力持有者踏入校园的日子。
这个在旧纪已经算作成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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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什么恼怒的感觉。
只是,苦极了。
他的舌头比每天早晨起来时还要更加苦涩。
他打开那扇已经歪扭的门:
曾经的这里,前前后后也有这不下十家的寡妇家庭。
现在,只剩下他一人没有,也无法搬走了。
何在在这里已经许久了,没有多少枝叶的枯树相伴,待在这巨大的“煤灰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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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四轮圆月。
无法做出任何表情,只是眼睛变成了如同苦笋心,亦或说是霜月一般的乳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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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出现了一抹笑。
因为盯着的四轮圆月上,出现的那曾万般期切却无法获得的异能力名称提示。
那道微小的屏幕显示,他获得了,异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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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和他曾了解的不同,这能力的名称不断变化着。
“苦”变成了“枯”。
然后在一团乱码中不断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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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听见了十年前祖父母还在时吹给他听的那首歌并不是很悦耳的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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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乐人。”
最终,苦杀死了乐,又让乐复活,让乐作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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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并不遥远的未来,他,或者说,苦乐人,成为了这新纪里许多人的,新的灰色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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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
“苦乐人从遗落之地而来,不可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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