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1/1)
“淮信！”
早上，她一醒，便见眼前人的里衣变的血白。江怀信却不在意，模糊睁眼，见眼前是她，语塞。
“你伤又裂开了…”
徐契瞪着他，跨过他下了床，头也未回，“药呢？”
“殿下，别一醒就让我疼。”
“药呢？”
“在书架上。”
一会儿，一个小瓶扔了过来，江怀信一下接过，神色不清，“你不给我上吗？”
江怀信看看她，再无言语，自顾自的敞开衣袍，沾了点药膏一下涂上。而后起身，一下套上黑衣，随手束发，拿了把剑便离去。
“什么时候回来？”
“看殿下什么时候开心吧。”
离除夕还有三日，徐契从未出过这屋，她看着远处假山上方的他，携一少女共游，恍惚的她听不见二人言语。这么早以为是出去办事，原是会了一姑娘。
徐契看着，二人一起笑，一起走，眼眶中的姑娘眼睛大，模样可爱十分，若他是柳叶般利，那她应是如桃花般漫。行于一处，赏心悦目。
她也许做错了，江怀信是否是好人她不知道，可她如此做，对那个姑娘而言非是好事。她本想让他替她送信，她在乎徐暀，她确实是想利用他让自己回宫。可她未料他若有心上人该如何，想着自己不禁可笑。
慢慢，她思绪飞旋，侧耳的镂窗吹来风，刺的脸颊疼。双手捂着两侧，眼睛不再看向远方。
不知多久，不知她想了多久。
“阿信，这就是你屋，看着有些乱，你多久没来了？”
徐契一震，回首，见是他二人。
少女袭紫衣，灵动俏皮，梳着两个小髻，上面配着藤花铃，淡淡的雅眉小唇，若是一笑，似乎万千男子都入不了她眼。徐契觉得她真是美，若与其比，差了远远八千里。
紫衣看着江怀信，江怀信看着徐契。
“姐姐，你是何人？为何在檀郎房内？”
檀郎？徐契心头一皱。
“无事，小灵，这可不能乱说…”
“伯伯不是说你抓了大凉皇帝吗？怎么是位女子？”
徐契心惊却笑了，将发一束，幸她生得男相，又把束胸穿上，眉眼锋利，“姑娘，我是男子。”
她愣住，看着她，又看看他，什么都未说，径直走了。
徐契一下松了，“她不会告诉你爹了？”
“不会，她在凉朝是宗亲女，与我从小相识，应是怕了。”
徐契点点头，没再说话，依旧看着窗外的假山。
“你想要什么？”
“什么？”
“除夕啊，”江怀信倒了杯茶，“你我也算相识一年了，算朋友吧。”
“不知道。”
“随便吧，我马上要出去一趟，可能除夕后才能回来，你想过这个节吗？”
“不想。”
“那好，那我估计除夕后才回，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尽量带来。”
“不需要，我是你的犯人，无需如此。”
江怀信被堵住，徐契却转过身看着手中的书册，不讨好，他一下走了。
徐契抬头，眼中泪水打转，她也不明白为何哭，好似遇见他之后，情绪变化得太突然些。
想这天边的假山，门一下打开，徐契回头便看到江怀信，她忙扭过继续看书，却发现他根本没在意她的举动，原来他是面具未拿。
她看着书，余光还在，他终是走了，并未任何眷恋。
徐契想着他会与那个女孩见面吧，他们也许一起过节，一起看着烟花烂漫三千，自己只是一筹莫展。
她想皇兄了，很想，很想…在桌上哭了。
为何有情人总是团聚，为何有情人总是分离，为何有情人总是如意，为何总是不如意。
覆水难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