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1/2)
是夜,徐契先行睡下,却格外焦躁不安。风起云涌,烛影摇曳,原是淮信匆匆而归。
徐契起身下床,单薄的身子令江怀信看了一怔,他有些手足无措,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徐契这一刻觉得他可怜。只见他泛着泪光,“快走。”
“怎了?”
“外面起兵了,他们知道你的身份是早晚的事,我没有告诉你,你兄长病了,如今刘良掌局,是阁外太乱了。”
“一语千言道不尽,徐契,今晚随我。”
他为她寻了一匹骏马,在满是风沙的夜里。
一切都太快了,昨日还在温存,今夜却是离别。
温柔了岁月。
“江去,”她在风下回眸,吹走她的泪水。是夜,隐晦的看不清色彩。
“在。”他昂着首看着马上着红衣劲装的女子,她从北疆走。
“从前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别在意了,好不好。”她转过头,一头青丝被风吹着逆行。
他不作声,他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她想与他了断。可徐契还是未看他一眼,攥紧缰绳,慢慢看着远方,“那,老朋友,我回去了。”
江去只是看着马蹄,忽然跪下将其擦拭,那是他母亲的手帕,他最视为珍贵的一物。她忍着,叱的一声驾马而去。
江去被一下翻倒在地,他的手捏着黄沙,痴痴的直起腰,看到了远处一点红,知道她消失了,便又躺在地上,任由黄沙袭来。可是风来了,卷走他眼角的泪。
他喃喃着,“只能是老朋友吗。”
他觉得好似她又在摸着他的脸,覆上了他的唇,缠绵一夜又一夜。
他看着天上的太阳,他担心,若她走远了,下雨了怎么办,若有人对她图谋不轨怎么办,若她的盘缠都劫了又如何。
就那样躺着,他不敢闭上眼,只能看着黄沙下漫天。一切来的都太快了,她的出现,她的那一夜,她的离去,好似将起的浪潮,将退的洪水,一切都适可而止。
“少主。”
江去睁眼,原是洪一泽,他低着头,他一下明白了。
“阁主早已知晓她的身份,这么一拖,便是得知了你的情思,想利用于此,去了你的少主之位。”
他无精力问他的背叛,其实,他心中有数,只是不敢猜,这一宿,有多快。
梦,该醒了。
一路无声,在那儿,好像所有人都到齐了。江怀信心中没有恐惧,因为最美好的他已经历过,没什么遗憾与后悔的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还是在最高位,他永远都不允他看到他的神色。跟几年前一样,他又要都过一遍了。紫色的擎柱,看不见尽头。
“江去,违阁规,可知何罚?”
“知晓。”
他在想什么。
江怀信在那一刻才知,世上无论经苦几千,唯有心痛,是最不可言的。
他不在乎那副肉身腐烂多少,又或是被多少蚁虫所食,心在人就在。可为何,那一夜的风是这么大,她的背影是那么小。一点点破碎,汇成无尽的阴霾。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自看她从雨中走便知,他对她注定心软。也许在她踏进影阁的一刹,他就知道,她一定会离去。
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想装着傻。他多想抱着她诉说万语千言,可他本就知道这一切,也就无话可说了。
如果明白晚一点就好了。
如果明白早一点就好了。
如果他明白的够早,便不会死死向洪一泽手中要人了。她交由谁管便谁管吧。
可偏偏,这么巧,就是他要了她。
他痛,可如果她轻轻的吹,便是最好的良药。
“江去,因私放罪人,违逆族规,不堪受任影阁少主一位,由此罢职。”
“江去,你的无羽玉,交上。”
他嘴角模糊不清,也许是血水,还是红色的泪“有次做任务,丢到水里了。”
他将无羽玉予徐契亦是有心之举。
鸦雀无声,忽然,他似乎怒了。
“处死。”
“谁敢?”
江怀信没力气去看,但他知道她是谁。
意外之中。
“阿眉,你怎来了?”
“我若不来,他就要去见你太爷爷了。”
“阿眉,那是无羽玉,影阁无它,活不下去了。”
他微微的说,像是要讨好这个女人似的。
“你忘了你怎么答应我的?”
“你敢杀了他,我便也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呆呆看着天上的黑灯,不知渲了多少。待江怀信整个人要干涸了的时候,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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