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1/2)
徐契没早没晚的赶着,幸得此处离京城不远。心中感情复杂,只敢驻脚歇息一晚。
这客栈很是荒凉,但幸得人少,她也许能蔽身一夜。
“小二,一间房。”她将衣中盘缠尽数交予。
小二愣了愣,又看看她,只是搔搔后脑勺,“小姐,您确定吗?您是哪地的?”
“我是…北疆人。”
他讪讪的道,“怪不得呢,小姐,你可敢着巧了,这地方只有我家一间客栈,也准备明日就跑腿,因是这地马上要打起来了。”
“为何?”
“如今这皇上窝囊哟,有了病,段将军本要去看望,却被猜忌,被他撵出来了,如今刘良在上坐着,只要谋反啊,段将军便是清君侧。”
“清君侧?”
“话是如此,但你我谁不知道想干啥,所以说这皇帝窝囊。”
“不过姑娘,还有几十天,尽早赶路。”
“多谢相劝。”徐契锁眉,快步至屋。
她又想起皇兄在她临去之前说的,若她归来,嫁给段锐。
段锐所行一切又为何,先是在一些小城招揽民心,又是如今清君侧,凉国武力尽在他手。而皇兄身体又要如何。
一切一切牵绕着她的心,此夜无梦。
又是狂风卷天天。到了京都城门,却发现四面都是将士,心中一紧,索性弃马,几个踉跄,便翻下了城墙。
她知道,这些士兵没搜人,是段锐的意思,若他想,她怕是也要被他找到。
飞奔,皇宫之前,人手已经了却近无。如这没有一片云的天,赤裸裸着,被人尽收眼底,毫无防备。心中隐隐酸涩。几个宫女见了她,一下惊起,朝着里面大叫,“公主殿下回来了!”
里面慢慢地察觉到骚动,待她走近,公公便气喘吁吁,“殿下,殿下啊!丞相等了您好久!现下在紫云殿呢!”
徐契点点头,什么也不顾的跑了过去。
天气放晴,却干的厉害,正是深冬,却又无雪。
她进去时,见刘良如蔫了般,面黄肌瘦,几天没进食般,也许未净身。她想了想,江怀信院子里的枯草正是如此。
听她脚步声,刹那起身,面露狂喜,却盯着她,慢慢的,又笑了笑。很是苦涩,如这不像话的天气,该来的总没来。
徐契见他泪角晶莹,“良叔,没事,我来了。”
“唉,殿下,”他走远了,终是垂眸,躲避着将近的风暴,“你…你去看看陛下吧,他在寝宫。知道你没了音讯后,昼夜难眠,如今…时日不多了。”
“是谁?”
沉默了,很久很久,无言的对视。
“不重要,想杀他的太多了。”
徐契点点头,她迫切的想见兄长,这个她曾讨厌了很多年的血脉之亲。可影阁之日中,她想得最多的,也是他。与江怀信缠绵之时,怀愧的,也是他。
她回身又要跑去,越来越远时,刘良突然叫住了她,“殿下。”
徐契止步,却未回首,等着她的太多了,不能回头,无论什么,她怕她的身体。
“殿下…”他哭了出来,“殿下…你兄长真的,没日子了…”
“殿下,殿下…”他忽然朝她跪下,她听到声音,便知道,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段锐如今就在城外候着,他说,若你嫁给他,他便撤军。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但是,你兄长不会告诉你的,殿下,我真的…没办法了…”
许久,也许干涩的天有了片云,即使它代表着一场雨。徐契终于回了头,她看着他,笑了,“我知道了,多谢,良叔。”
她没有跑了,只是停在徐暀的宫殿门口站着。她默默看着宫牌,突然,她又想起了那一片莲花,在她心中,最圣洁的地方,便是一挽莲花池。又无厘头的看着天,又是阴晴不定,她永远都琢磨不透。
她进去了,缓缓地,她怕了,手离薄纱近在咫尺,却一次次的退缩,仿佛里面是个无尽的胡同。
借着一缕微风,看清了他的面容。她的兄长变了,半年不见,看出了骨头的痕迹,已是满头枯草。他是愁容之人,她的走,又要了他多少无眠。他紧闭着双眼,似乎是什么梦魇。她尽力不再看他,可不看他,又有何用?她终于受不住,提防冲破,泪水落在他的脸上。
干涩的看着湿润的,他却突然笑了,眯着双眼,似乎带着斥责的情绪,“阿七,怎么又看到你了,不是刚刚才见吗?怎么哭了,我们的阿七在外面,可没有兄长哄。”
徐契失声,抱住徐暀,她忍不住的大声呐喊,她等不了一刻,紧贴之人,是她此生人间至亲至爱之人,也是她此生有愧之人,她无法正面直击他,她知道自从那一件事后,什么都无法如初,即使在全身心的维持,可破镜难圆。只是这一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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