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诡谲赭城(1/2)
雪径开始出现分岔,足迹呈现疏密两分。去烈山宫的大道,脚印密密麻麻。去赭石城的路,人迹罕至。
想到灌山黎王羽翼,当年的救命之恩,一直未报,姜明鲲有些急见若渴,赶紧示意韵升分发食物。
韵升取下背篼,从里面掏出一只狍腿。狍腿经过沸水煮熟。虽由葛布层层包裹,仍然冻得梆硬。
韵升拿起炼石短刃,熟练地割开狍腿,分发到每人的手中。
沐春、沐冬拿起狍子肉,不觉默念到沐夏。她孤零零陨命天阴阵,兄弟俩不禁掩面痛哭。声音悲戚,和着呜咽的北风,让人同生怜悯。
刑天走到兄弟俩跟前,掏出怀袋的料包。料包用苟树皮编制,解开绳套,他拿过二人的狍子肉,抖动料包口沿,从里面倒出紫色的晶粒。
晶粒均匀沾满狍肉,再递给他俩。
沐春略带怀疑,看到刑天虎眼里的真诚,先是慢慢品尝,接着津津有味起来。
待刑天分发佐料完毕,沐春摘下羊皮水袋,反馈给他。然后,伸出手,重重搭着他的肩膀,由衷感激:“多谢刑天兄弟!”
“不必客气!”他凑到袋嘴,仰头喝了一口水,滋润中有些微甜。
“此乃华阳河水!”沐春试着走出悲伤,络腮胡佯笑:“用羊皮袋盛装,久冻不凝。”
姜明鲲见大伙吃饱喝足,俊眼环视各位,毕竟现在每走一步,都面临杀身的危险。他用征询的口吻:“姜尹浩若是布下五雷诡阵,会选择哪儿?”
“灌山黎人有何来历?”刑天心思缜密,首先轻问。
“灌山黎人本属高黎一脉,因擅长用毒,被其它黎人敬而远之。更是严禁通婚。所以,灌山黎繁衍甚慢,几百年来,族群的人数,不足一万……”姜明鲲说着说着,眼睛一亮。心中所想,顷刻坦露:“灌山黎人与其他族众不和,说明五雷诡阵,设在赭石城的可能性不大。姜尹浩跟羽翼的父亲,为争夺少青湖水源,曾大打出手……”
“难说!”刑天摇摇头:“实则虚,虚则实,知险未必伏险,知安未必存安。弟倒觉得,从大道进取烈山宫更妥。”
大伙听得在理,'只有韵升摆手反驳:“闻嶒在烈山宫外围,布下绿夷障,其它人等,休想靠近!”
“绿夷障!绿夷障……”姜明鲲、沐春、沐冬的神色,有几分紧张。
三人深知绿夷障的厉害,本想依照刑天的建议,铤而走险,尝试一下,看起来,从大道直奔烈山宫,绝无可能。
“先会会羽翼再说!”姜明鲲坚定挥手:“跟我来!”
————
地席前进十步,是紧闭的苇门。
族兵换防的声音,不绝于耳。
姜澉的脸上,凃满泥彩。面前的梓木杆,停驻着一只绿背黄腹羽毛的鸟儿。
鸟儿睁大黑线圈眼,饶有神趣地看着他。
“哧”苇门推开,一个人影飘然进屋。来人身着天蓝长绸裾,发丝灰白,吊檐眉下的鹞子眼毕闪。
姜澉连眼角的余光,也懒得赏赐。
他顾自伸出指头,逗弄鸟儿的羽毛。那只莺鸟一边跳跃,嘴里念念有词:“正临,你不择手段,恐怕得不偿失!”
进门的姜尹浩,听到姜澉借绿莺的嘴,唤自己的小名,讥笑他的所做所为,脸色稍稍难堪。
不过,他很快恢复得意的神态。
从小长大,他一直暗中角力姜澉。想尽办法,得到阿爹的重视。
功夫不负有心人,阿爹果然从众多儿子里,赏识的人选中,有他、姜澉、姜明鲲……
“正随,猜猜,霍康在哪里?”看到姜澉依旧目不斜视,他干笑一声,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他在冰窟,与阿爹为伴!”
“别忘了,霍康乃神农天支营头领,你就不怕激怒炎帝吗?”姜澉表现平静,泥彩下的嘴唇,和着莺鸟叫唤。
如此不屑,姜尹浩自讨无趣,只得转入正题:“据说,容清膝下的女儿,生父并非霍康,而是另有其人。”
提及女儿,无疑触动姜澉的软肋。他强掩激荡的波澜,眼神凝聚:“正临,想做九黎蚩尤,得到族众拥护,必须公示阿爹的死讯。否则,名不正,言不顺!”
“没找到鲣火令,怎能公布阿爹的死讯。”姜尹浩不甘示弱,稀须里一阵奸笑:“不过,我很快找到鲣火令的下落。阿爹去世的几天前,唯一接触的人,便是韵升!”
“正随,我的十三哥,眼下只有委屈你了。”他也伸出手指,志得意满地捋着鸟羽:“闻嶒在烈山宫布满绿夷障,离开此地,恐怕无望。对了,霍康暂时生命无虑……”
——
雪林稀疏,大家走进狭长的山谷。白雪覆盖的山脊下,露出红色的崖壁。山谷开始分岔,分成若干支道。一眼望去,红壁错综,宛如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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