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2)
门咔哒一声，艾比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露出一间小书房。至少与宅邸的其他部分相比，它很小。一张大硬木桌子周围排列着几个装满书籍的架子。角落里有一个保险箱，没有隐藏。墙上挂满了图画。家庭照片占据了整个空间，但丹发现至少三位不同的总统与一位面容严峻、银发的女人握手。
这位女士目前正坐在硬木桌子后面，翻阅一堆文件。丹没想到她看起来如此……保养得很好。作为一个有多个孙子的女人，她很可能至少有六十多岁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分明是苍老的。也许不是马库斯·古德，但她的存在以一种显而易见的方式被风化了。
然而，她的身体似乎没有受到时间的影响。她的脸很光滑，只有几条鱼尾纹，暗示着她的真实年龄。她脸部的线条与艾比非常相似，光滑的脸颊、丰满的嘴唇和柔和的下巴轮廓。从她的眼睛开始，差异开始显现出来。他们很小。严峻而寒冷。她的眉头低垂着，脸上始终带着不以为然的表情。她的头发缺乏身体其他部分的活力。它是明亮的银色，是一种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酸的金色。它从脖子垂到肩膀上方，剪成短发。
她的脸不对劲，丹想。艾比的五官不应该这么冷。
但当艾比走进房间时，那个女人抬起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是奇怪的、未经实践的、扭曲的，以一种违背理性的方式，但却是真实的。
“艾比。”丹还没来得及消化她的话，那个女人就腾出了座位，拥抱了阿比盖尔。
“阿婆好。”艾比低沉的声音从老妇人肩头的某个地方传来。丹不得不阻止自己后退一步，因为他意识到那个老妇人实际上比他高出两英寸。
阿纳斯塔西娅·萨默斯从她的孙女身边走开，与这位年轻女子保持一臂距离。她的眼角泛起皱纹，目光里充满了温暖。
“让我看看你，孩子。我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你了！”
艾比脸红了。“抱歉，安娜妈妈。我一直很忙。”
“嗯，是的。太忙了，除了需要帮忙的时候，没有时间给你亲爱的祖母打电话？”老妇人歪着头，严肃地问道。“我不应该贿赂你才能见你自己的家人。”
艾比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进行了丹所见过的最公然的逃避。她指着他的方向。“这是我的朋友，丹尼尔·纽曼！”
“啊，是的。你的朋友。”阿纳斯塔西娅的目光越过艾比的目光，与丹的目光相遇。
突然间，温暖消失了。丹心狂跳，瞳孔收缩。世界在一个光点上塌陷，一对闪亮的灰色球体凝视着他的灵魂。这可不是溺爱的祖母。这不是商业巨头。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她是一个掠夺者。潜入白昼的黑夜怪物。一只狼偷了人的皮，并且只是做了最简单的隐藏尝试。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非常确定地知道他们之间的鸿沟有多么巨大。
但丹现在已经看到了一些狗屎，所以他锁住了膝盖，收紧了膀胱，并给帖子留下了最好的印象。
然后这一刻就结束了。
年长的萨默斯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他。“嗯，他比你上次带给我的那个男孩好多了。至少他还没有晕倒。”
艾比叹了口气。“扎克十三岁了，奶奶。”
“他像一个六岁的孩子一样昏倒了，”阿纳斯塔西娅尖刻地回答道。
艾比似乎说不出话来。
祖母温柔地微笑着。“现在就跑吧，亲爱的。去和你的家人混一会儿。我想和你的年轻朋友谈谈，就我们两个人。”
“那是……”艾比似乎很难回答。她的手指紧张地拨弄着头发，把长长的头发编成一个圈。
“那好吧，”丹插话道，大步向前走去。他把手放在艾比的上背部，试图让自己听起来很自信。“我确信我们只需要一分钟。别担心我。我们完成后我会找到你。”
“我不会吃掉他，阿比盖尔，”她的祖母挖苦地补充道。“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
艾比不确定地点点头，她的目光在丹和祖母之间来回扫视。她拥抱了年长的女人，沉思片刻后，也拥抱了丹尼尔。然后她就红着脸冲出了房间。门在她身后砰地关上。
“有趣，”阿纳斯塔西娅评论道。
然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丹的身上。
他没有咽口水，只是因为他的喉咙突然变成了沙漠。“你想跟我说话吗？”
“坐下，”她命令道，指着办公桌前的一把椅子。丹发现自己不假思索就服从了。
年长的护士长围着他转了一圈，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阿纳斯塔西娅小心翼翼地将桌上散落的文件整理成一堆，放在它们之间。她将手指放在身前，与丹的目光相遇。这次没有再出现恐惧，但他能感受到她的判断。
“艾比从来没有很多朋友。”女人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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