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流逝(1/1)
今天奶奶离开我了，我在她的身旁坐着，感受到她的生命力渐渐消逝；感受到她的呼吸慢慢无力；感受到慢慢地她好像没有那样难受，逐渐向生命妥协。
我握住了她的手开始流泪，想起小时候她是怎样仔细的照顾我，小时候我上学每次早饭都是她起来给我做，用农村的那种土灶不是很方便总要起很早，在六点钟的时候从厨房会透出来火光。也想起来我曾送给她两盆花，在我害怕她孤单而老去的时候，她那时候眼睛亮亮的，说:“我的草莓啊，对奶奶这样真心。”送她花苞的时候是一个春天，那年夏天的时候，奶奶告诉我:“我把你送我的花种到菜地去了，是一个喇叭花哩。”其实那是水仙。我还送给奶奶了一把桃木梳子，一套长筒袜子，梳子她舍不得用，袜子她穿给我看说买得好。我还是好遗憾，没有给她买一个漂亮的红绳穿个玉戴。想起每次回家，她都笑得像一个天真的小孩，而当我要离开，她跟我说:“没事就回来摘一个小瓜。”想起我以前也曾这样握住她的手，奶奶那样瘦的人，手却苍劲有力。某一年的冬天，她的手皮肤皲裂，我很热情的给她推销大宝，并且哄着她涂，她说那个很香，她都这样老了，别人会笑话她，我告诉她不会，没有任何人会知道。她是受过苦的人，并且时常抱有不麻烦所以拒绝我们给她花钱的这种自尊，我觉得奶奶简直没有过过什么真正幸福的日子，现在也终于可以结束了，去更好的世界，来世当一只鸟儿，或者洁白的云朵，还当人的话可能还是有些辛苦，不知道奶奶来世是否愿意。
我时常觉得时间并没有得到最好的安排，资本家花百来块钱就可以让我们一整天专心致志的工作，可是我却没有过一整天专心致志地听奶奶讲讲故事，给她做做饭捶捶背，继承一些她的关于针线的、关于风水八字的智慧。我还遗憾，为什么没有带她出去玩过，去看看湖水，看看建筑。
上次回家看她带了番茄，她在挂念我的工作，她有些耳背我说的话她听得不是很清楚，最后只知道我工作是坐在办公室的，她便满足。我不知道她最后的祈盼，人生最后的期待是什么，有没有只为她自己的愿望，只记得她总在求菩萨保佑我。以后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会在每个我人生的重要节点，每逢初一十五这样虔诚的求菩萨保佑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