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台风(1/2)
“这期《秘法英雄》没出啊。”
“作者可能在忙别的事情吧。”穆琳也感觉到有些无聊。两人在隔音室泡了一整天。莉琪一如既往地毫无进展。至于自己嘛……有些问题，并不是那些枯燥的练习能够解决的。
“跟下雨没关系？”
“没有出，又不是没有运到，跟下雨有什么关系。”
“嗯……作者有关节炎，一下雨手指就痛……”
“你不代替他真是屈才了。”
这场雨持续的真久啊。两个人只好在藏书室下棋。这对于穆琳来说毫无乐趣，莉琪这家伙臭到无以复加。房间里多了一些物品：一双新鞋、一盒护肤套装、两罐……腌青豆。这些真正知道自己生日的人，简直是……
“你又输了。”
“在下不才，不能给小姐解闷。”莉琪摆出一个极为正式的道歉姿势。
这家伙可真是……欠揍。穆琳很想骑在她身上猛锤一顿。也许可以对准她那对臃肿的肉瘤。算了。那样的话，场面一定会特别的……糟糕。
穆琳趴在石台上，盯着那枚古老的芬瑞拉徽章。天使如果真的存在，恐怕会用怒火将这间小屋吞噬。
今天睡得有些过早。图书室隐隐地晃动。对于如此高耸的建筑来说，这很正常。风雨不会带来凉意，清朗的夜空才会。恰恰相反，一股燥热笼罩着藏书室，包裹着穆琳。也许，自己才是这股燥热本身。
每年都会有出现几次这种叫做台风的天气，但从未如此猛烈过。绝大多数时候，它们只是从附近的洋面掠过，用外围的气团拨弄这座城市。几大家族的庄园，市民议会厅堂，甚至行会那亘古屹立的建筑，在大自然的洪荒之力面前都不得不低调臣服。
穆琳可以应付风雨之中的航行。依然闪亮的灯火并不多，基本都集中在那几个区域。除了灯塔，海港一片漆黑。浪涛越过海堤，在商业街上来回流窜。至于船只，倾覆、沉没的并不在少数。迷姆之环消失之后，都市在这样的天气之中失去了力量感和主导权，甚至显得有些没落。
一道雷霆击中一团黑暗。穆琳可以辨别出来，那是她第一次碰到山姆.黑斯的地方。火光只持续了几秒钟。少女降落在这都市的背面。等待她的是一片汪洋，断壁残垣和令人癫狂的嘈杂。木板、布料和不知为何的器物散落、飞舞、在水中荡漾。雷击之下，残骸冒出黑烟与水汽。
穆琳想要扶起一个受伤的人，但是力不能及。相对于少女而言，对方太魁梧了。神殿正在提供帮助，只有两艘木筏和四个人，样子比灾民还要落魄。穆琳感觉自己随时可能被吹走，雨也水几乎要淹没她的腰。那是她见过的最浑浊的水，混合着棚户区的一切，散发出狂风难以驱散的腥臭。
没有行会的人。穆琳并不感到惊讶，这些法师们从来就不干预这些事情。关于这一点，自己也未曾提出过疑问。
在穆琳的印象中，善良、冷酷、懒惰、勤勉、清醒、疯癫、认真负责、玩世不恭、热情似火、平静如水……都可以作为形容这些法师的词汇。但有些东西是共性的：没有人会惧怕这狂风和雷电；没有人会惧怕这冰冷和污浊；没有人会惧怕这里充斥的黑暗、伤痛和死亡。为什么他们不帮他们……
我要做吗？花一夜的时间将一小撮人运送到高地。命运会垂青哪些人呢？到了那里，他们又会如何？穆琳再次感觉到头痛，她跌倒在污水之中。
你很“善良”吗？你很“勇敢”吗？你想“帮助”别人吗？你觉得“众生平等”吗？为什么你如此挣扎着站起来？如此剧烈地咳嗽？如此狂吐不止？穆琳想登上泡泡，但在呕吐结束之前她什么也做不了。她用头抵住附近唯一一面尚未倾倒的墙壁……
风雨愈发猛烈，前所未见。雷暴如恢恢天网一般，将夜空和这座城市炙烤得嘶嘶作响。奇怪，它们的轰鸣和炸裂，穆琳几乎听不见。只有悲伤和苦难之声在耳边回荡。
“为什么？”穆琳向天空发问。
没有回应。
这水，似乎真的有问题。这股味道，细微到难以察觉的味道，好熟悉。穆琳仍然无法抬起头，但她对奥术亲和物质是敏感，甚至可以说是过敏的。仔细观察，幽蓝的微粒在水中流淌，细碎又稀疏，像是恶臭污浊宇宙中的点点星屑。
穆琳竭尽全力让自己不再和那些痉挛和呕吐物较劲，开始环顾四周。这水并不足以淹没可以正常活动的人，除了小孩子。一个怪人试图对她无礼。少女望向对方带血的瞳孔，这并不是一个伤者，而是一个死者。
这死亡，在这里蔓延多久了？每一个被袭击的人不久便会加入袭击者的队伍。这一刻，穆琳感觉自己并不需要魔法。这沸腾的浊流和凄厉的惨叫，就足以将泡泡托举在空中。她只能带走一个孩子，也只能将他送到神殿。
“世界的喘息与咆哮，脱去这些人虚伪的外衣吧。荣华和没落，休要遮蔽寻觅的双眼。谁要申诉？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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