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贰(1/2)
“相公,你说如果有一日我不见了你该怎么办?”小婉抱着我的手臂,看着脚尖,茜红色的棉鞋略显臃肿,从我的视角看过去像个红萝卜,往上则是她棉衣的领子上拖着的头发,她在家从不挽簪,头发或是随意的扎起来,或是散着披在肩上,今天就散着,看的心头一痒,替她捋一捋。
“乱想什么呢,你我夫妻多年,定是长长久久在一起。”
她抬头看着我眼里有星光,脸又红了,我揉揉她的脸,没再说话。
我知晓我们很快就会分离,大概就是这个案子结束后吧,她假死自由,我则是深陷泥潭之中。
但,在梦清醒之前沉沦一会并不是错。
早在决定为家人翻案报仇之时我早已将这份奢望藏在了心底不愿再打开,自然也不敢再去想更多,诸如一辈子之类的美梦……
很快,下人进来禀报,说抓住了两个小偷,我没做什么,让下人带着去大理寺过了脸,叮嘱关起来莫要让他们自杀了。
小偷不是陶严派来的,我敢肯定是江暮渐,原因很简单,也就只有江暮渐才会如此莽撞刚得到消息就派人动手,看来陶严传得很快。
区区两个小偷扳不倒任何一个人,但我另有用处。
我出门,走到书房门口,将假的备案撕毁,甚至拿火烤了烤,故意弄出一片狼籍的样子,让碎纸随风飘,过了一会,家中惊呼声频起,大概是着火了,有贼人之类的话,家中仆人与我还有我怀中抱着的小婉都灰头土脸的跑出了院子。
那两个小偷已经故意放走了,只看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很快,我衣衫不整颓丧的坐在院门口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我近乎神情恍惚地看着燃烧的半边院子,得知内情的人或是幸灾乐祸,或是惋惜感叹,我这个官,算是做到头了。
江暮渐更是得意起来,又一次来到刑部大闹放了他儿子。
得知消息匆匆赶到刑部的我自然还是不同意的,但他显然没放在心上,只觉得我是走投无路在硬撑着罢了,只待明日要我好看,丢了两句狠话就乐呵地离开了,反正他儿子是保住了,晚几天就晚几天,正好去处理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尾巴。
江暮渐走后刑部许多同僚都围了上来想靠近又难言的样子,我不在意只是莫名的笑出声来。
“走吧,来活了。”
我招招手,带着提督与一众刑捕准备出门,今日这种可以看见我狼狈好戏的时机陶严怎会不在,立马跳出来询问我要做些什么。
我没回应他,看向闻讯而来的赵寒夜,他也是沉默,点了点头,得到准许的我提起袍子拍拍衣角的灰尘,跨出了门槛。
“陶大人还是好好跟着我们才是,免得发生什么意外不好处理。”
如我所料一般,两个贼人在混乱中很快就潜逃了,而听到要他们盗取毁坏的档案也正好被烧了,计从中来又溜回都统总兵府冒领奖赏。
行至京西后叶街,陶严似乎察觉到什么,满张脸都是踌躇不安,东张西望似乎想找个借口离队而去,我当然没给他机会。
事已至此索性摊开来讲:“陶大人,我如果是你这时候就不会离开,而是老老实实的不让我抓到任何把柄。”
陶严果然一愣,竟是怒极反笑:“苏大人果然是青年才俊,聪明伶俐!”格外加重了聪明伶俐四字,显然他反应过来了。
为时太晚,早在带着档案回去的下午我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让侍卫放松看管引诱抓捕贼人,自导自演制造混乱,再放走摸出贼人的老窝,随后江暮渐上刑部之时清理干净后叶街,只待此时。
历正年时发生一件大事,一位与兵部郎中关系密切的江南富商在全国各地的家宅中暗中豢养了八千九百多个暗卫通过兵部过明户成立军队,实则只为明孝王服从,属于是过了明面的私军。
然而此等谋划还未等掀起风雨就被发现,查处,那一年腥风血雨涉案人员众多,朝堂来了一次大换血,即使是明孝王也论谋权篡位被处以极刑悬于菜市场三日。
从那之后明令禁止豢养暗卫,府中所有侍卫奴仆皆要登记于册,改革户口制度,查出黑户一律论流寇处置,买卖人口的牙铺皆数登记,人口交易三日内需报备官府登记纪实。
半年三查,此等情况下无人敢在府中养些见不得光的奴隶驱使。
除了皇帝,至高无上的存在。
都统总府后门,硕大一颗常青树影影绰绰,被虫蛀了大半,在丝线上悬吊着的黄绿毛虫莫名翻滚起来,扭动着身体丑陋又恶心。
哄闹之中我指挥刑捕将阻碍的门房扯开,剩余刑捕冲进包围了都统总府,我与两位提督一同跨入府内,被刑捕牢牢按在地上的江暮渐怎么都没想到会如此垂死的挣扎着,屋内还有许多未来得及以及焚烧了一半的书信。
两个贼人甚至连奖赏都没拿到就被江暮渐杀人灭口了,但这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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