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宫倾(4/6)
否则这双绝美的眼睛可就要保不住了。”陆吾大惊失色,瞳孔的银色立即退了下去。
江离把她的下巴甩开,说道:“《连山笈》就暂且让他们去争吧。我来找你们是为了别的事。”
“什么事?”
“给你们这两条丧家之犬一个去处。”江离说,“无相宫已经被灭了,难道你们还要继续为一个不存在的门派卖命吗?”
陆吾似乎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她扭头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旋鳌。他适才已经昏迷数次,现在又复转醒。他似乎也听懂了江离的意思,只是没有力气说话,只好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陆吾。
江离早已看出他们二人的关系,于是微微一笑,便说:“我苍冥山庄虽然比不过无相宫——应该是曾经的无相宫——那样显赫,可到底还算有些产业。生意上的朋友们多有抬举,编了句谣,便是‘织女补衣,叶舟独笛’,其中的每个字代表一桩生意。”江离停下来,忧虑地叹了口气,为赋新词强说愁似的。接着又道,“按理说每桩生意都该有一名掌柜替我打理的,可是这‘女’字上头却迟迟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我就只好来找你了。”
“我?”陆吾一怔。她当然不会真的以为苍冥山庄只是个经商的组织,更不会相信江离此番大费周折只是为了让她去帮忙打理生意。她马上恢复了漠然的神色,浮出个瞧不上他人愚昧无知似的笑容,接着下巴朝前方一扬,说道:“庄主不妨四处去放眼看看,看看光是在这乱石岗子上就死了无相宫的多少咒术师?他们若是想求生,只消说出我们四人藏身的所在,又有何难?难道在庄主眼里我连他们都不如吗?”她又朝旋鳌望了一眼,再转过来时笑容消失了,脸上如同结了层冰霜,“今日我们技不如人,庄主要杀要剐,动手便是。可若以为我二人竟会贪生怕死背主求荣,那也未免也太小瞧了!”
“民不畏死,自然不能以死惧之。”江离说,“我现在有七个掌柜,哪一个不是对自己曾经的门派忠心耿耿?又有哪一个把死放在过眼里?可是死并不是人唯一的弱点,有时甚至是摆脱弱点的手段。拿死亡来要挟别人,在我看来那是很无能的做法。”他边说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接着又道,“你好忠诚么?我倒想试试看。”
陆吾浑身一凛,头一次感受到这样强烈的恐惧。她强压着颤声问:“你做什么?”
江离没有回答,而是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朝瓷瓶中一指,瓶口立即飞出数个如萤火虫一般的光点。那光点火红耀眼,比燃烧的火星还亮。陆吾还没有看清它们是什么,这些光点便朝着蜷缩在地上的旋鳌飞去,然后一个追着一个从他的鼻孔钻了进去。
“我问你做什么?!”陆吾咆哮起来,双眼恐怖地瞪着,瞳孔在刹那间变成了银白色——这是她战斗之时灵赋汇聚的表现。
一阵猛烈的罡气随着她这一声咆哮朝江离袭来,乱石岗上顷刻间飞沙走石。江离没有料到身受如此重伤的陆吾竟然还能发出这样的一招,猝不及防只好右手送出一掌,以一阵更加猛烈的罡气与之相抗方才化解。
他被逼得跃开了一步,笑了笑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他一句话只说了半句,便听见蜷在地上的旋鳌突然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嚎叫。
陆吾不知发生了什么,被这声嚎叫唬得魂飞魄散,慌忙过去查看。她只见旋鳌死去活来地滚在地上,惨叫一声比一声骇人。他的双眼恐怖地向外凸起着,全身的经脉被点燃一般火红发亮,在皮肤上勾勒出复杂的纹路,那些纹路沿着他青筋暴起的脖颈不断往上爬,直爬了他满头满脸。
陆吾眼睁睁看着痛不欲生的旋鳌,眼泪夺眶而出。她的手不敢去碰他,怕这一碰会加剧他的痛苦,所以只好一遍遍毫无必要地颤声重复着问“怎么了,怎么了”。
这时陆吾听见江离在她背后幸灾乐祸地说:“离火燃心,这滋味可不好受呢。”
陆吾当然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可她此刻心中却是另一种滋味。她咬着牙齿,眼泪扑漱漱地往下掉,声音勉强拼凑成一句话:“你要找的是我,有什么手段冲我来……”
“我说了,死不是你的弱点。”江离的语气颇为得意,“而他才是。”
“别求他……”旋鳌伸手去抓陆吾的斗篷,可他的手刚将那斗篷的一角攥在手里,那布料立即燃成了灰烬。旋鳌不敢再碰她,只得忍住剧痛,用游丝般微弱的声音说,“杀了我……我们一起……死!……”
陆吾流着泪点了点头,可江离却在一旁轻蔑地冷哼一声:“你若下得去手,那就杀吧。”
陆吾泪如雨下,缓缓将弯刀举在了半空中。她向来出刀快如闪电,可今天却觉得手中这弯刀竟有如千斤之重,即便她用上了双手也无法阻止它的颤抖。
旋鳌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变了形,可他仍不忘在刀下对陆吾惨然一笑。他催促道:“动手……快点……”说着他闭上了眼睛。
陆吾也闭上了眼睛,两行眼泪如碎石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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