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根绳上的蚂蚱(1/2)
“便是夫人手段再了得,到底也还是外室,既非池家血脉,又并无儿女傍身,至多有那曾经主母的身份,能为您讨一份丰厚的银钱,剩下大部分池晏与他父亲经营的产业,势必都要落入旁人之手,想是夫人也料想到这些的,才会凭空为我捏造一个孩子。”
楼晚吟嘴角噙着笑,那双眼睛锐利如同锋芒毕露的长刀盯着面前的人。
“您找不到愿意守活寡的姑娘,更找不到能与池晏交从甚密的姑娘,来担着这十月怀胎的名头,若是我没了,夫人又当如何自处?”
听到这些话,裴琴心中只觉一股火从脚心直烧到头顶,盯着楼晚吟恨不能从她身上剜下二两肉来。
“威胁我?”裴琴心下冷笑,“不过给你些脸面,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你可别忘了,是我越矩从官府把你带回来,那么我也随时可以把你送回去!”
楼晚吟美目流盼,声调也温软了几分,“我自是明晓夫人的本事,只是,夫人当真不想知道,到底谁才是杀害池晏的凶手?”
“与其针锋相对,夫人不如与我联手,晚吟甘愿为池少爷戴孝,守住池家家产,揪出幕后黑手!”
楼晚吟抽出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她深知如今还能坐在这讨价还价,全然是依仗池家的势力,一日抓不住凶手,她永远只能是最大嫌疑人,若离了池府,便得登上断头台。
再者,瞧着这池家高门富户,背地里却是分崩离析,各怀鬼胎,池晏之死,很可能与这帮族人有很大的关系,留在池家,才更容易接近真相。
裴琴心沉吟半晌,眼里满是警告,“你若敢有异心,我当即便送你入狱,秋后问斩!”
等到裴琴心走出门,楼晚吟才悄悄地吐出一口气。
她自知裴琴心答应合作,既非真心信任,更非指望她能够找出真相,不过今日一役,两人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己若是真的玉石俱焚,必然大伤裴琴心元气。握着这个把柄,找到池晏死因,便是楼晚吟最大所求了。
她身上带着伤,又如此一番折腾,已然精神不济,歪在床榻,没过多久,便昏昏欲睡,只是深思恍惚间,她恍然思及那句带着冷香,擦过鼻尖的低语。
“谨言慎行……”
直到楼晚吟沉沉睡去,那屋外树影逶迤,透着些清润的月华,倾泻入屋。
楼晚吟向来是风风火火的性子,昨晚有了决断,第二日便起了一个大早,开始暗中调查池晏之死。
这桩案件,行凶之人心思缜密,现场未留半点痕迹,更兼池晏尸首被一把火烧毁殆尽,连认尸都是凭着他素日常佩的一块牡丹雕花,冰种翡翠。楼晚吟既担着最大嫌疑人的名头,又要提防着池家那几个老奸巨猾的族人,行事愈发小心谨慎。
裴琴心拨了多年心腹的管家,与她助力,更是监督,以防她有二心。
“严彧?池少爷只与此人有些交集么?”
楼晚吟点着管家收集的几封无关紧要的书信往来,她无从入手,想着从关系谱调查,谁曾想,这池少爷妥妥一个清心寡欲,立地成佛的活神仙,从不亲近女子也罢了,日常往来只有一些生意伙伴。
这严彧是他可怜的人际关系中,唯一算得上能说两句玩笑话的。
“是!”管家站在一边,态度倒是甚为和缓,“严公子乃是江南富户独子,性格洒脱,与少爷志趣相投,母家又与夫人是闺阁好友,出事前几日,少爷与严公子小聚。”
楼晚吟锁着眉,半晌才慢慢开口,“那严公子,如今在何处?”
“自吊唁少爷之后,”管家思索良久,才慢声道,“前几日便回江南,为祖母贺寿。”
“京城往江南,路程多远?”
若是能与这严彧见上一面,说不定,能有些助力。
“这却远了,京城往江南,陆路要十五日之久,近年开了运河,走水路,也需花费七八日。”管家顿了顿,有些疑惑,“楼……少夫人可是怀疑严公子”
楼晚吟张了张嘴,正欲开口,门外小厮一叠声的喊了起来。
“王伯!严彧公子来访,夫人唤你速往前厅待客!”
管家一愣,转身扒着门还有些不敢置信,“严公子五日前才往江南贺寿,怎的中途转了路数?”
他转身刚想告退,瞧见楼晚吟已然披了件外袍,要与他一同出门。
“我有些事……”楼晚吟低低开口,“须得见一见这位严公子。”
跟着管家转进厅堂,正瞧见一个男子在同裴琴心谈话,他身材高大,一双腿交叠着坐在窄小的木椅中,似是很不自在,长相倒是甚为普通,唯有一双眼睛,借着屋外艳阳正好的日子,仿若把那一室光华都堆在墨色的眼瞳之中。
瞧着,总是有些怪异的熟稔。
“……难为你母亲惦记,晏儿不在,待得这些时日,也无人能伴你到处游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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