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1/2)
王聃驰向我交代了一切过往:
她是在长白山的深山老林里长大的,父亲退休后就和母亲在那里盖了间木屋过起了离群索居的生活,她就出生在那间木屋里,父亲用生锈的剪刀剪断她与母亲之间的脐带,她就这样降生了。
她的出生让她的父母都欣喜万分又懊恼不已,她的父母不想和他们一样过着朴素艰辛的生活,他们觉得应该给她更好的条件,于是她的父亲托朋友在人类世界找了份工作,此后她成长的十七年父亲再也没回到那间林地里的小木屋,父亲离开了只是每月都有钱寄来。
她印象中的父亲全由她的母亲来描绘,母亲说她的父亲有英俊的面容以及浓密的胡子,宽阔的臂膀和健壮的小腿,他常戴一顶棕色的毡帽,笑起来温暖又沁人。
母亲对她说过很多关于父亲的事情,她都不怎么感兴趣,只有她时常念叨的一句话:父亲并非失踪了而是在工作会再回来的,她问母亲:”为什么我们不能去融入人类社会,爸爸不就那样做了吗?。”母亲说“人类很恐怖,我们可以利用人类的先进科技但绝对不要去试图融入他们的社会。”母亲没有告诉她缘由,但她在十七岁前都深信不疑。
人类的科技确实发达,对她们来说仅仅只是买些盐和铁质工具就远远足够了,有时母亲还会买来水果和蛋糕,而她每次都会因此高兴好久,小时候的她觉得能每天都能吃上蛋糕和水果就应该称得上幸福了。
她仍记忆犹新,木屋前有块空地,空地前有一棵巨大无比的老榆树,每个夏天母亲会搬来椅子在树下乘凉,春天又摘榆钱子来炒鸡蛋吃。还有离木屋不远的一处小溪,每个夏天她都会与母亲在溪流里玩耍摸鱼。
她过去的生活有太多细节值得回忆了,没法一一道来。
“这之后的故事就算不上开心了”她打开书包,拿出保温杯茗了一口继续说,“我与母亲在长白山生活了十七年,母亲也在我十七岁时去世,她去世前在床上很痛苦,起初我只以为是发烧,可吃了退烧药也不见好转,我焦急地守在床前,握着她的手,只记得她死前直说头疼。”
“那大概是脑膜炎。”我推测到,但又觉得这样回答不太礼貌,改口道“对不起,你应该很难受吧,让你回忆那样的事。”
“没事,自母亲死后我就再没哭过了,悲伤也没有过,好像眼泪都在那一夜之后完全蒸发了似的”她说完一转话锋,“那脑膜炎是什么?”
“由脑膜炎双球菌引起的细菌性炎症,在人类发明抗生素之前一直是绝症类的存在,如果是在医院救治,你的母亲也不会死了。当然只是猜测,毕竟妖精是否和人的生理结构相同都尚未可知。”我回答道。
“我母亲不会接受人类救治,她对人类的态度相当拧巴,一方面接受人类社会物质上的以物换物,却不接受人类社会医疗和教育上的帮助。”她说,“母亲没告诉过我她讨厌人类的原因,想必是相当痛苦的经历,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会重蹈母亲的覆辙,虽然我相当讨厌人类但我也会接受人类社会上的一切,我会尽力融入人类社会。”
“我这样算得上不孝吗?”她问,“一定程度上我违背了母亲生前的嘱托。”
“怎么会,我们人类社会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厌恶人类社会,此类人被称为反社会者,人类尚且如此,你这样想也无可厚非”我说,“至于后者,母亲也希望你能过的幸福,只要达到这一点也算对母亲有所交代了吧。”
“说到这里,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离开那个木屋的,还有你父亲的事:他到底去了哪里?”
“我的父亲已经死了,早在十六年前,父亲被朋友卖到美国一家实验室,这桩走私事件不久被警方勘破,政府方面联系国际刑警彻查了案件,待到父亲回国时,他的遗体被泡在福尔马林里。多年后的我看着玻璃容器里的父亲只觉得母亲骗了我,那具尸体没有宽阔的臂膀和健壮的小腿,他萎缩苍白似一只狡黠的猴。”她说,
“可是母亲为什么不告诉我,自我记事起母亲从未为父亲哭泣,只是在寂寞的深夜里独自忍受这些吗,我也想为她分担点痛苦啊,每次我问她父亲去了哪里,她只是说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母亲怎么这么傻,我已经是大人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多年未见的父亲大概已经天人两隔了,一直用那些骗小孩的伎俩骗我,我也想见见父亲到底长什么样子——”说道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也从未有过安慰女生的经验),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哭泣。
关于女人的哭泣,不管是谁怎么讲身处旁边不免难受,我有些烦躁的等她情绪稳定。(这也不能怪我,我尽量忍受了这股躁动)
没过多久她收了声,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说:“对不起了,让你看到我这样不能自控的样子,很狼狈吧”
“没有,你哭起来挺好看的。”
“什么叫哭起来挺好看的,刚哭完,我都要被你逗笑了”她说话仍有些哽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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