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章节1(1/1)
我一直试图回忆一些初中和高中的记忆,其中一定有些五味杂陈的事,但我一直没什么契机,一个故事往往是开头最难讲述。
那么便以描述我自己来开始吧,这也是我脑海里最先浮现的想法,但思来想去这样做会使本就主观的形象变得更主观,所以我还是以人物为主讲述我的故事吧。
在我最初时刻给我以最深印象的人物先是的我的姥姥,一个场景也缓缓浮现:姥姥躺在溢满着腐臭气味的藤床,气息奄奄,母亲为外婆擦洗身体在那个土房里搬出装着排泄物的硬质塑盆。我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我未曾谋面的老人,我不太愿意靠近,只因为那腐臭的死气(这在我以后的脑海里留下死的最初印象)和病态的身躯。现在想来即使放到现在我也是同样的想法,或许是种悲哀:我固然同情这位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但却无法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产生其它情感。
母亲说我没良心,还说姥姥小时候抱过我。但于我而言过于遥远的事物没法具体把握,当下而言我只能嫌弃我的姥姥。我也无法否认母亲的责怪。在那之后姥姥与我之间再没见过一遍了(这也许是母亲为了不吓到我的考量)。直到两年后的一个秋天,母亲告知我姥姥的去世,作为长孙我要去参加葬礼。
获知时我毫无准备,但又有一种理所应当的预料,可我连靠近都没法做到,不可能完全释然,一种传统意义上的孝道式的愧疚煎熬着我,于姥姥而言我是她疼爱的外孙在我记忆模糊的孩童时代给与我关照和宠爱,可时间如流水般无情,我又是个心智成熟缓慢的人,当疼爱的外孙渐渐长大忘却她时,当她身体渐渐磨损至卧床不起时,她在那个昏暗的土屋里都会想些什么呢?
我不敢想象,我怕这种极绝望的困境在我的晚年重新现在我身上,我以此种角度理解一些人的自杀和放弃生命的行为。
这件事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想清了,并且对于那些抱有一腔积极心态的人批评自杀者的消极态度的言论感到愤慨,没法理解别人痛苦的人为何还要审判别人呢,也是在那时我就体会到世上真正绝望的事恐怕不止于此。
可以安慰的是,姥姥的葬礼至少隆重,仍记得那天是清明前后,细雨纷纷,乡下的泥地淋了雨相当不好走,我跟着抬着红漆色巨大棺椁的众人,双手举着花圈一步一个泥脚印,队伍很长,路程也长,红色的鞭炮卷顺着泥路一路蜿蜒排布至山上,鞭炮响个不停,烟花也在路边一发接一发的炸响在雾蒙蒙的天空之中,烟花的光亮既无法透过雾气,也没法比拟天光只是一点点不清楚的闪烁。因为雾霭沉沉,远处的事物都模糊不清,
在泥泞山路的尽头是一座辉煌的陵墓,涂有大红大绿色彩的瓷砖,浮夸的飞檐立柱,雕饰着貔貅麒麟牡丹,叔叔说作为长孙我要剪掉一截鬓发扔入坑内这是老家的习俗。
我记不清有没有其他人哭泣了只记得姨妈哭得很惨,像是真失去某样珍视的东西,可如果真得珍视的话怎么会让它那样逝去呢,幼小的我不懂,看着姥姥的遗像拼命想记在心里,我想这大概或多或少能减轻些对姥姥的愧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