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1/2)
继续说李博彦。
当舒都县应征的270余人沿着呼伦河一路向西,出森林,过草原,走行十日,到达胪朐镇驻地。这一路所看到的,沿途不少荒凉的景象,一轮一轮的征兵让很多户人家劳力流失,不少土地撂荒,野草青青。现在还记得,李博彦在谢尔塔拉遇到官差抢夺一户人家地契的场景,因为交不起官家的赋税只能拿地来抵的不幸事件。
同行一个叫乐平的,跟他讲过一个“地耗子”的事,官家占了不少户人家的地,想到此,李博彦心里头越发地不安。
往胪朐的方向一路往西,耕地越来越少,零星的牧民有一些,他们的毡房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似乎现在百姓经历的一切——征兵、纳赋、抢地。和他们的关系能少一点。
“马上,这片‘阖家欢’就不在了!”那张平跃如此这般地感慨。
行进的路途,这二百多人谁也是不说话,官差不让,他们路途疲惫也不想,没有一个人跑,也没有一个人敢跑。
这一干人抵达胪朐镇。
这里的军事主官以县为单位清点着人名:呼伦县、舒都县、雅鲁县、布西县、东额县、吉拉林县……跳过不少逃兵役的,在的大约一万人,点名用了一个时辰。然后便是高台上那个站在中间的人开始讲话。
“我是鄂飞,逮奉圣朝沐浴清化,皇帝信任,任命我为胪朐节度使,咱们从此是一家人!”
大家“啊、啊”地喊口号,李博彦也跟着喊,但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喊什么。
中间罗里吧嗦又是一堆,无外乎参军的积极意义,细细的嘱托,当前前线的严峻形势等等东西。最后他说:
“以后你们的训练,将由佟盛将军具体负责!”
他这时候才看清那个鄂飞将军的面孔——清秀,但是略显沧桑。
他旁边的佟盛将军开始讲话,关于军队纪律,训练要求的东西,又是罗里吧嗦的一堆,接着佟盛将军宣读了具体的名单,每十二人一个小旗,每60人一个总旗,很荣幸,李博彦被任命为小旗,然后他们这些被归在一个叫“鄂景洲”总旗之下。
各总旗被拢在一堆集合,鄂景洲让博彦负责点名。李博彦在拿到名册的一刻迅速记住鄂总旗的脸。从他外贸的细微处,他看到一些不同于汉人,反而有点像他见过的所有藓人的一点点面部特征。可能是他想多了,毕竟汉人和藓人本就不好区分。
发给他们每个人装备之后,上级布置给这些新兵的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安营扎寨。扎帐篷,砌地火龙,捡拾草地上的牛粪,生火做饭,第一次体会“山川萧条极边土”的李博彦,品尝到军营里的苦,秋天的野菜本就又干又哭,做成的菜团子更是难以下咽,不免担心起来自己的命运。但转念一些,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反而会牵连家属,死在前线还尚可青史留名,哪怕那青史上没有自己的名字。
第二天开始便是各种系统详尽的军事训练——拳、刀、枪、剑等等。你就看鄂景洲拿着时不时拿着根皮鞭,或许握着一根短棍,看谁动作不对就敲打谁,错误过多还会加练。
在胪朐河边,整个小旗的人在河边揉把脸休息,李博彦看着河里的自己,这一阵子吃不饱饭加上高强度的训练,让自己看起来面黄肌瘦。这么多天,不少人把鄂景洲当阎王手底下的小鬼一样,骂着,埋怨着。
但李博彦不说话。
秋末,下起了薄雪,天气比往常更凉,今天晚上轮到李博彦烧地火龙了,他将自己的钢刀拿出营外,在帐外守着炉子里的火苗往里添燃料。的时候,顺手练练新学的刀法,打发时光,活动取暖。
帐内原本还有一阵子喧闹,之后李博彦出来烧火,他们慢慢消停下来,一开始还有零星几个出来解决内急的人,后来不再有人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帐内此起彼伏的鼾声。
李博彦提起刀,行云流水地舞动着。那一招一式,已经不像一个新入军的人了,更像是一个老手。
“好刀!”一声轻喝打断了行云流水中的李博彦。
李博彦回头一看,是鄂景洲,他走上前去,恭恭敬敬施一礼。
“总旗大人。”
“免礼。”
鄂景洲看着李博彦,说到:
“你这刀,在哪儿学的?”
“不记得了。”
“难道是天生的?”
“也不是,我脑子受过伤,过去的事,想不起来了。”
鄂景洲心里一惊。
“你这刀法,反倒似家父。”
“令尊?”
“就是鄂飞。”
“抱歉,说句不中听的……看着不太像”
“谁见都是这么说,我也懒得解释。”
“下官看您更像……藓人。”
“这个,我还真没发现,我只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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