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观星者，低下头！（八）(1/2)
三更天，汇南集西北郊外五里。
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跌跌撞撞躲进了一座破庙。
双生之国的庙宇一般都是供奉祖先或者地祇，至于神仙，双生之国的传说中，那是不问世事、高高在上的压迫者。
供奉起来没有好处不说，引起这样的存在注意，恐怕还会招来祸患。
那可是动辄摧毁山岳，改天换地的存在，弹指间就能叫天下大乱，如果还想拥有现在这样相对稳定的日子，就该绕着走。
所以在双生之国，这些神、仙之流，没有自己的庙宇。
那个衣衫褴褛之人闯入的破庙，就是供奉一个早已没落家族祖先的祠堂。
他仿佛来过无数次一样，熟练地摸黑在青石制成的供台上摸索着，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让他找到一块破砖。
打开那块砖后巴掌大小的暗格，里面是一个翠绿的瓷瓶。
“这毒，派不上原本的用场了。”
那人喃喃着打开瓶塞，仰头就要喝下。
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托起了从瓶中流出的毒液，将之消弭于无形。
他惊恐回头，一个黑发黑角黑袍的少年，赫然站在身后，月光从门外照进来，在少年身体的轮廓上留下一圈淡淡的彩色法光。
他见过此人的画像，哪怕黑暗中看不真切，他也能肯定，这就是他要刺杀的目标，黑王子卡尔。
“你…你…你不要过来呀！”
刺客仿佛见到了极端恐怖的景象，连忙手脚并用着向墙角挪动，他知道一切全完了。
卡尔也不含糊，周身法光流转，倒地的刺客没有受到任何攻击的情况下失去了反抗能力，目光呆傻，就像心神被人抽走了一样。
双生之国由于一些历史原因，对仙神一类的存在抱有复杂的感情，数千年前仙人销声匿迹不是没有原因的，因此就算卡尔学习魔法已经在双生之国部分人之间成为了不算秘密的秘密。
但为了低调，在众目睽睽之下卡尔不好动用太明显的法术，但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就完全不用顾及了。
卡尔叹了一声，原本以为，这人既然是刺客，好歹也是意志坚定者，结果仅仅是简单触碰一下他大脑中承载意识的那团光晕，它就破碎了。
这脆弱得不正常，只能认为这个人可能受过什么巨大的精神创伤，本来就在意识崩溃的边缘。
“可惜了，这样就没法审问了。”卡尔摇摇头，手一挥，六个肌肉结实的戴甲侍卫从他的身后走出，那是六位分队长。
四队长首当其冲，拿绳子给这人困了个结实，然后五队长拿来一根门闩，把刺客吊起来，六个人像抬肉兽一样一人前一人后，其余四人走在两边扶住绳子，跟在卡尔后面大摇大摆走出破庙，沿着庙外的荒废小路走向汇南集。
六人跟着卡尔，拼尽全力也才勉强跟上看似闲庭信步走走停停的卡尔，他们这才确定，自己的主上确实不是那种如外表一般，只懂权谋算计没有武艺傍身的常规君主。
果然，一个人能做到超越规格的慈悲，前提必然是拥有超越规格的力量。
恐怕自己这位主上早就已经和传说中的仙人无异了，尘世的东西他也许早就厌倦，所以才能有比如只身出走西方那样，常人无法理解的抉择。
将这最后一个刺客抓到，移送汇南集的官府，卡尔就准备回去休息了。
抓住他们，也是在救他们的命。
临走前，卡尔对着那个已经万念俱灰的众刺客的“上线”如是说到：“只有老实招供，我才会以受害人的身份，替你们向官府申请宽大处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劳改或者受极刑，选一个。”
说着卡尔将一个信封从袖子中取出，露出一点点让那人看清。
看到那人目光变得急切，卡尔摇摇头，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人不会做出无畏的反抗了。
“可以了，我向来说到做到，我会在明天上书请人监督你们。劳改以后，换个身份过日子吧，劳改中学点别的技能，我能看出来，你们绝大多数人其实不适合干刺客这行。”
这话对被擒的一众刺客打击很大，他们已经是专为贵族世家服务的上等刺客了，说他们不适合干这行，确实太伤人了。
在场的人听了也是一头雾水，只有藏在暗处的影子们心里在偷笑。
主上何出此言呢？
还不是因为有他们这些影子做参照。
卡尔有一套自己的情报系统，但因为方针问题，建立七年以来一共也才发展了二十三人，但就是这二十三人，在情报战线上屡建奇功，并且从未被发现过，除了人手实在不足导致不能面面俱到，其余可以当作没有弱点。
这些影子都是他在决定出走之后就已经全部派出去清理道路了。
自己身边也就留下了三人，他们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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