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雨淞(1/2)
百官们很默契,都开始一个个变成如同山中隐古寺,不问世间事的世外高人,对于那道罕见的诏书视而不见,如此一件事在都城,在整个国境内却并未有人提起,似乎那个腰悬玉佩的年轻人从未来过。
很多人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有那一道天子言罪都诏书,而更多的人则是连“罪己诏”这三个字都并不认识。
李子巷最近多了很多往常鲜少踏入巷子的身影,这些身影从不避人,每一个踏上全由大理石铺设的地面,或是离开朱红紫贵深巷的人都来去自如,面对那些被布置在暗处收取情报的谍子,就差在脸上写上“问心无愧”大字四个,没有一丝遮掩。
而为何那些几乎不曾踏入过这里的人一时间全都涌向这里,没人知道。
至于到底进了巷子里哪一家的门墙也没有作隐瞒,所有公亲贵胄,达官显贵,无一例外进了巷子就只往一处去,对于所去之处之外的高墙皆是目不旁骛,而所去之处则是往常几乎就不见有人登门的陆府。
陆府管家佝偻着背,眉眼弯弯笑容亲和的站在大门外,刚刚送走今日最后一批登门访客,转头看了看街角暗处,那些阴暗的角落不是最近才出现,自他进入陆府开始李子巷阴暗的街角便存在,如今只是更多了一些而已。
老人佝偻着背将陆府大门轻轻合上。
多一些少一些又有何不同呢,无非就是平日里需要多注意些,别在路上摔着。
主母昨日用完膳时说了句大门处都门槛这几天都矮了一截儿,老人笑着点头很是认同,只是当主母问道为何有这么些人突然登门拜访,老人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回道“或许是相爷独自行走太久了,想要交上几个朋友。”
皇宫里对于皇宫外的变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进出宫门身影的脚步似乎比往常的好像要来的急一些,此外朝中依旧是议政的议政,讥讽的讥讽,并无不同。
大周皇帝还是一如往常,散朝后就前往御书房批阅呈上来的折子,整个帝国中枢运转的仅仅有条。
”陛下倒是坐的住。“
殿中站着一位白发苍苍,身着通体墨色袖镶金边的老人。
皇帝闻言依旧批阅着折子连头都没抬起,见惯了殿中老人的来去无影倒也不会如同第一次那般被吓一跳。
”朕不信他是那样的人。“
这个他当然指的就是近日异动频频的陆逸州,两人君臣多年自己一手扶起的左膀右臂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还是有把握的。
只是有一点大周皇帝吃不准,这段时间陆逸州开始结交那些以前从无瓜葛的达官显贵,有些甚至是明言拒绝结交的人也同样进了李子巷。
老人说道:“老夫也不信。”
很简单的道理,陆逸州若是有心贪腐早就成了他这都城首富了,需要等这么久?一个坐在帝国中枢头把交椅上的人若是有心,昨晚做的梦第二日就能将梦变成现实。
皇帝端起茶水润了润喉,
“国师怎么看?”
此时御书房里的仅剩君臣二人,其他宫人在墨袍老人出现的那一刻就自觉的退到门外十丈处。
老人并未给出答复,而是问道:“陛下怎么看?”
如此对话算是很有意思,一君一臣谁都没有把“礼”看得太重,反而是天子对臣子隐约有着一股淡淡的尊敬在里头。
“也许是他陆逸州在荧雪一事上给朕的回应吧。”
大周皇帝只能想到这一个结果,只是以陆逸州如今在手的权势,完全没有必要作如此多余的动作,他本身也不是一个贪恋权势之人,入主尚书省多年也从未出现过滥用职权以权压人。
老人拂须摇头,
“陛下没有对臣说实话。”
皇帝嘴角莞尔,
”国师还是如此咄咄逼人。“
“本就是毒深骨髓,积重难返,朕的陆相想当圣人,朕当然要成全。”
老人叹了口气,没再说话,自古雄主皆是心思深邃,少念情谊之人,这也是作为一名一个合格帝王最基本的品性,这没得选,坐在那个位置上就必须这样,否则如何能驾驭的了一国之内最精明的那群人,只是陆逸州作了如此一个大局,自身却是阵眼,注定会随着大阵完结消失。
诺大的一个国家里,就连品性才能能够望其项背之人都没有一个,他是真的觉的可惜。但同时他又觉的陆逸州很蠢,蠢都连一头牲畜都不如,明明可以做到更多事情,缺始终没有踏过心中都那个坎儿。
老人的岁数比整个大周存在的时间长了不知几轮,事实上如今的大周正是因为老人得以存在,否则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天子不知道在那个乡野里与祖辈一样在这世道上背着苛税艰难的过着苦兮兮的日子。
这么多年来又有几个像陆逸州一样的人?能够让老人高看一眼的人除了前朝旧臣王亦然与陆逸州再没有第三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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