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卷画本(1/2)
泱泱西朝荡九州,无尽战乱终止休。南荒北野又高地,俱使和平擎心头。
将卒卸甲归家去,武道兴盛无数秋。国顺民安寰宇治,天下何人还哀愁。
“我爷爷的爷爷可是本朝堂堂的武举人,也是曾入了征南将军郭奎的法眼的,三十多岁就成了帐前红人,担着先锋官,平了乱,镇了反,真是上马提刀不见血干啊,死在他手下的倒霉鬼堆起可是有小山般模样,老爷子虽说不上武艺绝伦,那当时也是在敌阵里挂了号的,什么细作暗杀、离间挑唆,那能用上的烂招都用尽了,好在那神武的郭奎将军明察秋毫,也是不枉老爷子尽忠一场。”
“娘,爹又开始了,他为什么每次喝醉都要拉着买鱼的人说一遍祖宗的往事呢?”说话的是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子,稚嫩的脸上有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在粗散的眉毛映衬下突显有神,一身深色麻衣积满了灰尘,头发蓬松的搭到了耳下,束发的发髻不知滚去了哪里,左脸和小嘴的交合处有一处拳头般大小的淤青,孩子盘腿坐在海边草皮上,手中端着一个画本,似乎正在努力参详着本中内容,他听到了不远处的声音后,头也不抬地对着身边的妇女缓缓说道。
“帆儿,你也是领教过了的,这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爹他喝多了就是爱没完没了的唠叨,现下有人替咱们受这一遭,为娘还是很欣慰的,不过这大白天的咋就喝了这许多。”妇女略一沉吟继续道:“嗯,是了,想必是昨晚钓上的一尾异色黄鱼在郡里卖了好价钱,一时兴起又到滨海楼起高调去了,待会我跟你爹要了账,咱们这两天也可改善下伙食。”只看这妇女,较常人高些,身形已有臃肿之样,但依然能从眉宇间看出三分姿色,她半蹲在海边,借着海水不断地洗涮着一把特制的短刃刀具,在几块小木材间纵意挥舞,不知想削些个什么事物。
不知那客商应付了几句什么,男子大大咧咧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但是却不见有旁人多看一眼,想必是同村之人早已司空见惯。
“唉,只可惜那时朝政是出了名的蔽塞晦暗,瘪犊子辅政大臣左相王昌经营多年,党羽遍布朝堂,害怕郭奎累功顶替年老的右相分其权柄,净胆大到矫诏口谕称京城突变要郭奎勤王,郭将军也是留了个心眼的,但又担心落个抗旨不遵的口实,踌躇之下又是我们老爷子请缨,率本部兵马疾行回京查看虚实,结果跟京畿的戍卫军撞了个正着,人家这士兵糊里糊涂的看见你带着这么多人火急火燎的往京城赶,那不参你一本意图造反就有鬼了,王昌也早备着郭奎不会亲自来的盘算,直接咬死郭奎指使老爷子率兵围城,意图刺王杀驾,那毛还没长齐的英宗天子却显得意外的聪慧,为保忠良竟跟王昌叫板起来,老爷子也知道矫诏的事查不实,为保将军咬死牙关把事全担了下来,自称认为郭奎赏罚不明,想以此举陷害他,却经不住拷打只得说了实话,奶奶的,但凡脑子没因为上茅厕拉出去的,都知道这是糊弄鬼的话,难就难在天子说话没人听,敢怒者不敢言,我爷爷的爷爷竟被判了灭门抄家之罪,郭奎也因为御军无术削了军权贬回了封地,自此闭门谢客,唉!”中年男子说到这里竟然簌簌地掉下泪来,拿起袖子就开始在脸上擦,可不知他拿起的是对面客商的衣服,客商十分矮小,男子却壮硕魁梧,一时竟也挣脱不过。
“娘,这段往事我也是听了得有不下百遍了,可刚才我却有了个新的想法。”孩子放下了画本,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又有甚幺蛾子了,说与娘解解闷。”妇女虽然这般说,但一双眼睛却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自己的手工物品上,生怕有些许差池。
“娘,您小心手,嗯......是这样,我今天跟胖福去郡里听书,是近百年前净尘门祖师创出净穹功,率弟子击退狄虏大军一事,他吹牛说他的爷爷在南游历时曾偶获净尘门人指点功法,还凭着记忆撰写了下来,所以他们家也是很厉害的,我当然不信了,就让他回家拿出来看看,他却是推说家中宝贝不能轻易示人,我就说他吹牛,没有的事编能出花篮子来,我俩就在那说书摊子前争了起来,哼,要不是他比我大两岁,我怎么可能吃亏。”男孩说到这里干脆把画本一合,攥着边角,使劲的在草皮上砸了一下。
“哟,问你这多次伤从何来你都不肯说,现在不逞能了?”妇人回过头看了看那处淤青,脸上显有嘲色。
“哎呀,您别打岔,是我说偏了,您看,爹爹和爷爷总是一遍遍的教导我毕思后行,我刚才一边听着老爹的话头,一边气着胖福,却突然想到,胖福说的事我不信,别人又会信我家祖宗那些事了?也没听说哪个史家传记把这段写进去啊,再者说了,这些内幕听起来就像是朝堂秘闻,这也没改朝换代,真相怎就随意地传到民间了,不过也不能真是从爷爷那里就开始吹牛吧。”孩子清秀的脸庞上两个眉毛狠狠的向彼此靠拢,看得出是真的在努力想明白这层关联。
只见妇人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计,略带惊诧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迟疑片刻,便开口说道:“你这孩子,说你灵吧,一些生活的基本所需你真是整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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