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梨树(1/2)
在车上,她开始不舒服,一直捂着胸口。
宋亭文握住她冰凉的左手,她猛地抽开。
宋亭文一下子手足无措,“嫣嫣,我,你看到了,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没有办法。”
“凭你现在的地位,你有什么不能做到的,若是你刚刚执意带走他们,明桓珏就不会死在你的枪下。”
“你根本就不晓得高峰彦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会轻易放过明桓珏,他会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他们生不如死。”
沈织锦强忍着情绪,“可是,宋言之,我对你无比失望,他们本应该是幸福美满的,没了明桓珏,你觉得晴子要怎么活下去,她还有长长的大半生,还有腹中的孩子。”
车窗外没了万家的灯火,只有少许人在街上走动。
回到宋家,小晴惠美快要生了,她受了惊吓,又即将到临盘的日子。
宋家的人进进出出。
沈织锦赶到小晴惠美的床边,看着眼前奄奄一息无比羸弱的孕妇,产婆在让她使劲儿。
小晴惠美却双眼放空,咬着牙。
产婆着急地喊着,“明夫人,您快使劲儿啊!已经看着孩子的头了,您若是这样,会一尸两命的!”
沈织锦看着她,“如今桓珏已经死了,你若是不好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那就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他的存在了,明家后继也没有人了。我相信,他跟你说过要让你和孩子好好活着,请你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有什么打算以后再说。”
小晴惠美抓紧了床边的帘子,突然使劲儿,她连忙从房间里退出来,凄厉的叫声还是传入她的耳朵里,她抚着自己的小腹,开始后怕。
宋亭文则不知道忙些什么去了。
眼看着景泰蓝时钟上的时针快跳到了十一点,她听到客房里传出婴儿的哭啼,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是个男孩子,小小的一个,裹在襁褓里。
沈织锦跟床上虚弱的小晴惠美道歉,“我是宋亭文的妻子,我代宋亭文跟你道歉,我知道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这种伤害。”
小晴惠美开始掉眼泪,“他,早就同我讲过,这种结果…”
沈织锦回到房间,瞧着宋亭文还未回房间,就洗了澡,让白芨熄了周遭的灯,只留了床头的一盏。
她听到,高峰彦在他耳边说,今天的这出戏,还只是开场。
于是现在,怎么也心不能安夜不能寐。
她影影绰绰地看到,周赞老先生和她的师娘,她的白芨,冯易辰,最后就连她的父亲,全都死在了她面前,他们变成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她一边在哭一边又很害怕。
“父亲!”沈织锦猛地睁开眼,她的额头上都是汗珠,床头的灯还亮着。
睡在沙发上的宋亭文也醒来,鞋都来不及穿就跑到她跟前,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嫣嫣,我在这里,你不要怕。”
他用袖子轻轻揩去她额头上的汗。
过了些许日子,晴子要带着孩子回东京。之前明桓珏在东京时,就买了一套小房子。
离开的时候,沈织锦还给小晴惠美送了好些首饰。生怕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东京活不下去。
送走小晴惠美,宋亭文就又回了军营,他之前也一直在军营里住着。纪氏说她有了孩子,前几个月要小心些,他的事情也多,就让他住在军营。
是冯易辰回来收拾他的衣物时,跟白芨说漏嘴。
说是很少生病的宋亭文病倒了,咳得很厉害,前几日夜里发烧,白天会好一点。
她换衣服的时候听见白芨说了一嘴,便有些担心,“可有请大夫去看?”
白芨摇了摇头,“冯易辰说,少爷觉得自己就是风寒,一下子便能好起来,就一直没让去请。”
沈织锦顿了一下,开始吩咐,“去把明环叫来,让她去一趟厨房看看有没有黄冰糖和雪梨。”
等到下午,她才动身去城郊。
天灰蒙蒙的,军营里的人少了很多。
走向他的住处,推开门,宋亭文整个人蜷在床上,床头是凉掉的水,脸色很不好,嘴唇发白。
沈织锦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很烫。
他半睁着眼,开始勉强地笑笑。
她开始掉眼泪,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宋亭文的手背上。
“别这样哭,我好得很。”
宋亭文摸摸她的小腹,“我们的孩子好像长大一些了。”
四目相对之下,好像一切又都浮现在眼前。
他起身,被沈织锦给按住,“你起来做什么?好好躺着,我带了些梨汤给你喝。”
宋亭文扯了扯被子,开始找话题,“先生和师娘来了安阳,前几日先生还来这里跟我讨了些人去帮他们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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