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惜却离别(1/2)
所有行李都收拾好了的,纪氏受不得辛苦,便只好由冯易辰护送她到青岛坐船回到沈阳纪家。
需要坐火车到武昌,再坐车到广州,这一路近两千公里。
天气很好,差点让人也以为世道和天气一样好了。她与宋亭文早了一些到城北的车站,等待她的父亲。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的父亲戴着帽子远远地朝他们走过来,身边带着袁管家。沈织锦纳闷道,“父亲竟是什么行李也没有带嘛?”
走到他们面前时,才发现沈青山穿着袁管家的衣服站在旁边。
“嫣嫣,你与言之一同走吧,我过一阵子再来找你们。”沈青山的语气低低的,还朝四周张望。
她摇摇头,心里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父亲,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宋亭文眼神也坚定起来,“是啊,父亲,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沈青山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已经晚了,一切都晚了,我……”话还未说完,突然乱了起来,沈青山推了他们一把,“言之,快带她走!你们快走!”
宋亭文拉着她,广场上的人一下子很乱很乱,混乱中,沈青山和袁管家都被人捅了一刀,倒在了地上,下手的人极其狠毒,精准地捅在要害,一下子血流如注,她拼命地喊,“父亲——”
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她面前。
再之后,就是宋亭瑞带人来稳定场面。沈织锦守在她的父亲的尸体旁边,眼神呆滞,心如死灰。
这一场混乱中,死去的只有她的父亲与袁管家。
宋亭瑞一身军装走到他们面前,“弟妹,节哀,已经调查过了,是个意外。”
他生气地抓住宋亭瑞的衣领,“你看不出来这是一场暗杀嘛?!”
“看得出来又能怎么样,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沈青山为什么会死。”
宣统元年正月廿四,沈织锦永失父亲。
从殡仪馆回来之后,她一直不说话,也不哭,就只是坐着,安静得可怕。
白芨流着眼泪劝她,她也没有反应。
宋亭文走进来,弯下腰,伸出手轻握着她的手腕,她已经一整天没有进过水米了,她漂亮的脸蛋也黯淡了下来。
“嫣嫣……父亲看到你这样,该有多痛心。”
沈织锦挣开他的手,问他,“我的父亲为什么会死?”
宋亭文抬眼看她。
“宋亭文,我问你,大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的父亲为什么会死?”
宋亭文收回手,“父亲,他资助维新人士,被人盯上了,”他翻出行李箱的东西,“这是父亲留给你的财产。”
她看着那些东西开始哭,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抬手打了他一巴掌,“宋亭文,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你早就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说?!”
宋亭文的脸上有了印子,他低着头,“对不起,嫣嫣。”
只有她不知道,才最安全。
之后便是一片缄默。
办完了沈青山的葬礼之后,他们再次启程去广州。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说过话,她带着她父亲的遗照,有时候呆呆地看着,一看就是一下午。
到了汉口就下车了,一直在下雨,她怀里抱着沈青山的遗照,宋亭文给她撑伞,她一点生气都没有,一对漂亮的眼睛变得无神,有些凹陷下去了,发丝也不似之前那样莹亮了,看着疲惫且悲伤,宋亭文看着十分心疼。
宋亭文决定就在车站附近的小店休息两天,再动身去广州。
她原先跟着沈青山在汉口呆过一段时间,倒还是很喜欢这里的生活,只是此番心境已经不一样了。
下午白芨端了些饭菜上来,她只吃了几口。宋亭文在门口等着的,白芨端着没动几口的饭菜走出来,摇了摇头。
白芨一下子眼睛亮了,”我记得有一家糕点小姐很喜欢,她后来还一直念叨,叫什么青禾记……”
青禾记在楚河汉街,都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在开。
小店晚上走廊里静悄悄的,她站在窗台前,白芨在给她铺床。
“小姐,你饿了么?要不要让下面做碗馄饨?”
她摇了摇头。
宋亭文敲她的门,白芨去开门。宋亭文湿漉漉地站在门前,头发上还滴着水,从怀里的衣服里拿出用油纸包着的糕饼。
白芨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姑爷,您快去洗洗吧,不要着凉了才是。”
沈织锦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缓和了下来,她似乎记得,青禾记闭店了的,不知哪来的冒牌店,让他给买着了。
宋亭文嗓子有些沙哑,“你吃一些就早点休息,我回房了。”
足足包了六层油纸,白芨一层一层油纸给她打开,里面的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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