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龙岂池中物(1/3)
只见那老者先向人讨了两张凳子,与那姑娘并肩坐下,自己却先独奏了一曲《鼓楼悲秋》来听。
曲子低回婉转,如泣如诉,再加上老者的演绎,端的凄凉万分。大有“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之感。
“唉唉,停下来,老头!”刀疤脸忽然一声断喝。
“是!不知大人有何吩咐?”老人立马站起身来低着头静候差遣。
他本来就有点驼背,此时委身,就显得他愈加低矮。
“你这拉得倒是不错,但是这么丧气,也不是祝寿的曲子啊。”
“哎呀!都是老朽该死,都是我这榆木脑袋,竟忘了今天是夫人的大喜之日了,真该死!”边说边拍击着自己的脑袋
“行了行了,洒家看你年纪大也不容易,就算了,换首喜庆的曲子就罢了。”
“是!可不知能否先讨两杯喜酒来吃,老朽年纪大了不中用,这手好抖,得喝点酒压一压。”
“懒驴上磨,给你,拿去吧。”
“多谢,多谢。”
那老头接过酒来,三杯下肚,蜡黄的脸上竟泛起点点红晕,面上登时冰雪消融一般,愁眉开展,老眼生光,当即演奏了一首《回春》。
那曲子曲音轻快,曲调欢谐,使人听后心头不能不为之一震,大有精神焕发之感。
到了要紧处,那老人便把那胡弦一绷,发出“咻咻“之音以仿鸟鸣。所有人听后眼前仿佛当真出现了一片绿原,原上鸟语花香、蜂来蝶往,俨然生机盎然,春回大地之景。
于是在场之人无不全身酥然,有如过电一般舒服,更有甚者,身子已随乐音轻轻舞了起来。
“啪!”奏到末尾,老人把二胡轻摔于地上,以示落幕。
“好!”一曲终了,掌声如潮,全酒楼一派欢愉之景,谁都不肯现在便走,都想多听两曲。
此时白羊也已回来,虽然他只听了个尾,但也由不得对这曲子啧啧称叹:
“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一版‘回春’,我以前只道这是古琴曲,却不知用二胡原来能演奏的更好。”
“原来这叫回春,受教了。”吕笑天把那两坛酒拍开泥封,各倒了两碗。
“怎么又换碗了?”
“你我文斗不成,只好武斗了。”
“哈哈,原来你方才说酒量不济,果然是骗我。”
吕笑天脸一红,随即说道:“你刚才不是讲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嘛,我刚才酒量不行,现在行了,难道不可以吗?“
“哈哈,当然行了,只要你能留下来陪我喝酒,什么都行,干!”
“干!”
此时楼下又吵嚷了起来。
“四哥,你却是服也不服?”
“不服,这老头表演的倒是不错,可那还有个大姑娘呢,却又不知弹得如何了。”
老头见状赶忙说:“既然各位大爷爱听,小的就让小女献丑了。“
那女子闻言不慌不忙,将琵琶横在腿上,将两手从袖中伸出。只见她手背丰腴晶莹好比羊脂,指肚饱满圆实却似润玉,那手指更是绝妙,根根修长俊美,青葱一般,正是弹琵琶的一双好手。
待她将手腕抹出,整只手都摆在大家面前时,大家更是看的呆了——那一双手竟真真应了那句“脂凝如乳月,腕皓若白雪”。
仅那一双手就足以勾魂夺魄,更别说其他地方了。
人们纷纷猜测她面纱下的面孔,虽说千人千面,但都往自己见过的最美的女人的形象上想,有的下流之辈甚至现在已经吞起了口水。
姑娘架起琵琶,弹起《屏风叹》
白羊不由得激动起来。
“吕兄,这可是真正的阳春白雪!《屏风叹》!”
“可惜我不懂乐理。”吕笑天摇了摇头
“没关系,好的音乐,雅俗共赏,你也一定能听懂的。”
这话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不无意间在说人家吕笑天俗嘛。
于是他赶紧又接道“只是这曲很难,不知这姑娘能否驾驭的住了。”
话音刚落,只见姑娘玉手轻送,拂弦起势,看上去极为熟稔。
随着调律加快,她的手也跟着跃动起来,各种技巧杂糅其中,难度越来越大,就连“快拢疾捻抹复挑”都无法形容得尽。
“嗯,这姑娘果然厉害。只是她得音虽颇准,却到底少了意境,没有注入感情,更像是只为了完成曲子而弹奏的,不过像她这个岁数弹成这样已经难能可贵了。”
“白先生倒是雅鉴。”一旁的徐冠亭没好气地说。
他如今已把菜吃的精光了,又没什么可干的,师兄又不听他话,于是便讥讽起这个让他师兄着了魔似的非得留下来喝酒的“罪魁祸首”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