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1)
孟冬满意看着这场闹剧发酵,悄悄退出人群。
他走到后院亭子,懒散坐下,撑起下巴,衣裙之下还沾染几分尘土,如那不同世俗同流合污的隐居人士。
岁枳也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下,伸伸懒腰,打着哈欠,说:“孟县丞,好大的官威,今日真是令小的大开眼界。”
孟冬不语,冲他一笑,岁枳点头,以为他是在鼓励自己往下说,反而继续拍马屁说:“大人有所不知,陈府一家独大数年,早已根深蒂固,换了几任县丞都被他收拾了,根本没人敢招惹陈府,还得是孟县丞新官上任三把火,能一火烧到老虎尾巴嘞。”
孟冬撑着下巴,听他绘声绘色地描述,那双墨色深沉的眼被他点上一笔,眼睛含笑盯着岁枳。
岁枳一拍桌子,难得有人愿意听他讲故事,双目含泪,不等孟冬反应过来,上前握住他的双手,颤抖道:“孟兄,你,是第一个愿意靠近我的人,从今以后,你我就是过命的交情。”
双手被岁枳紧紧握住,手掌心传递过来温暖。
孟冬发愣,眼睛还是含笑的状态,接过承诺,“好。”
岁枳连忙松开双手,反应过来自己的冒犯,“孟兄,冒犯了,冒犯了,是我太激动了。”
“无妨,今日怎不去看月亮了?”
岁枳想起初次见面自己瞎说的话,干笑一声,“孟兄比月亮好看。”
“是吗?”,孟冬瞳孔放大,又一次发愣。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孟兄今日收拾他们这群家伙比看月亮有意思多了。”,又怕他误会些什么,连忙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
孟冬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你们青州民风一向这样吗?”
“不,不是啊,哥,听我解释,我没有,我不是。”,岁枳欲哭无泪。
见人被惹急了,孟冬笑起来,无声看着他,不禁逗的小孩,“回去吧,宋时雨找你该找急了。”
岁枳恍然大悟,踏着月,直奔前院。
孟冬目送岁枳离开,眼眸沉下来,又恢复那副清高厌世样。
这小孩什么来头,能在薛府自由出入,又与宋时雨关系甚好,难不成是薛正见不到光的私生子?
性子颇为单纯直率,也没什么防范心,怕是被保护的太好。
宋时雨在包厢等了半个时辰,已经毫无耐心,依旧把玩那把小金刀。
包厢的门被岁枳推开,他径直坐下来,还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累死我了,哥,真不好意思,刚看见孟大人,在那逗留了会。快,给我倒杯水喝喝先。”
宋时雨重新泡了一壶茶水,泡开,倒入。
一杯茶出现在岁枳眼前,他一口喝完,放下茶杯道:“谢谢哥。”
“见谁都喊哥。我可担不起,你是我祖宗,等你多久了。”,宋时雨毫不客气地怼他,“叫你办的事,办好没?”
“差不多。信息都对的上,没什么大问题。”,岁枳早已倒背如流:“孟冬,字雪椀,寒门出身,母亲早亡,无兄弟姊妹。十五岁乡试中解元,十九岁参加殿试中探花。”
“在京都也算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后来犯事了,被贬至此,查不出来犯什么事。”
窗外的雨愈来愈猛烈,砸落在大地,岁枳来到窗前,这个位置可以看见后院,只见亭子还有一个,孤零零地静静就坐,像他那可怜的身世一般,也是孤家寡人。
他关上窗户,指了指门口的两把油纸伞,眼神示意宋时雨。
“去吧,别忘记把伞带回来,这伞可不便宜。”
岁枳撑起一把油纸伞,走入后院,径直走向孟冬所在的亭子,边挥手边说:“雪椀,我在这,我就猜到你没带伞,我来送你回去了。”
岁枳的身影在闪电中若隐若现,脸上还挂着清澈的笑容。
孟冬突然笑起来,站起身来,向岁枳作揖,“多谢薛兄关照,劳烦你走了。”
“不劳烦,跟我客气什么,反正咱们顺路,我们早些走吧,这雨待会恐怕要下的更大了。“,岁枳把伞举过他头顶,和他并肩行走在雨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