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前夕(1/2)
多年以后,燕赵回想曾经在巴郡的那些日子,依旧充满无限的回忆。巴郡与世隔绝,民风淳朴;但是光照的地方总有影子,黑暗之中依旧有不堪入目。
东街的屠夫小力、卖汤圆的老婆婆、兴业酒坊的老板娘···每一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生活和幸福里,燕赵理解他们的幸福,但燕赵理解不了他们的幸福。
更多时候,他作为一个看客,便就够了。
一个旁观的人,静眼留观人世间的喜怒哀乐,却难免会着相。此时的燕赵正趴在地上看着青石板间的一株小草,青石板的路面历经多年风霜,早已被打磨的十分光滑,路面齐整也不容许任何花草生长其间,但这颗小草却偏偏从缝隙吸收养分,忍受行人的踩踏,傲然地活了下来。
草尚如此,人呢?
燕赵以这中荒诞的姿势已经保持很久了,他的的确确想从花草树木虫鱼鸟兽学习一些东西,自然是单纯伟大的,来自于上天的馈赠,却总不奢求着能被回报。他已太过投入,以至于远处骏马的嘶鸣依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行人避让!”的声音此起彼落,夹杂着咆哮的烈马嘶吼,使得街上的民众忙慌避让,他们的脸上早有怒色,却极力压抑着自己情绪的表达,显然认定了情绪的表达并没有多大用处。
燕赵没有动,一动也没动,疾驰的骏马在他的身边越来越近,偌大的前马蹄已经跃起,一瞬间便要践踏到燕赵身上。
一声惨呼,围观众人定睛细看,燕赵依然没动,骏马已摔倒在一旁,从骏马旁边爬起人影,嘴里骂骂咧咧:“你是瞎子还是聋子?”
“我既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燕赵回道,他的眼神有一道锐利的目光,盯着赶马人:“不过我倒是可以把人变成瞎子或者聋子。”
赶马人并不认识燕赵,他像来骄横惯了,但此刻燕赵的话却让他的气势消耗殆尽。但他还是勉力硬气道:“快快起开,耽误黄家老爷行程,你担待不起。”
“这黄家老爷比人多一双手臂还是多一个脑袋?”
“黄家老爷可他是财神爷,整个巴郡的财神爷!”
“那我就得奴颜婢膝吗?”
赶马人懵了,燕赵说的没错,但很久没人这么和他说话,他也自然而然觉得财便是一切,他的内心认定眼前这个人不是个疯子便是个怪人。
但一声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想。
“王奎?又怎么了?”一位体态富足的中年人带着满腔怒气远远而来,当他瞥见王奎摔倒在地的时候,更加怒不可遏,怎么自己这些手下全是些饭桶。
但他毕竟没有对王奎发火,只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更让他大动肝火的人----燕赵。他的双眼似乎要喷火:“好好的大路,为什么要挡在中间?”
“好好的大路,为什么不能挡在中间呢?”
“哪里来的疯狗,还不快滚?”
“很可惜,我不是疯狗,也不会滚。”
“你这小子,偏来找茬是不是?”说着就要忍不住上去动手,此时王奎忙附上去耳语几句。
中年胖子表情变了:“你就是燕赵?”
“是。”
“你为什么偏偏要和黄家过不去呢?”身为黄家总管的黄恩已经很少这么无奈。
“那你们为什么偏偏和我过不去呢?”
“黄家并没有主动招惹过你。”
“那赵四呢?”
“赵四是谁?那个商贩吗?你为了他重伤了二少,还不够吗?”
“我只希望你们交出赵四,他有生的权利。”自从上次冲突事件之后,燕赵再也没见过赵四,赵四仿佛在人间蒸发一样。
“你凭什么认定赵四失踪就和我们有关?”黄恩怒道。
“今夜,我去黄府。”燕赵并不想和黄恩多费唇舌,赵四的失踪必然和黄府有关系,他只是告诉他们,他一定要管这件事,黄府也一定要有个交代。
黄恩远望着燕赵的背影,恨恨地骂到一句:“疯子。”
楚南,小雨,山间云雾飘渺,半山腰间古刹隐隐期间,人迹罕至,倒也是一清静之所。寺内塔林遍布,每座塔身周围都布满经文,但风霜侵袭,无不显示其古老传承。
塔林深处,尽头处参天古木郁郁葱葱,细眼看去,古木与塔林的中间赫然有一座古亭置于其间。
此时凉亭之内,一妙龄白衣少女正眺望远方,似在等待什么消息。
远空中飞来一只信鸽,少女打开信鸽上的字条之后,随即手书一封,吩咐身边侍女:“速叫张京生来见我。”
侍女知事态紧急,忙离去通报。
不多时,白衣少女的身后出现了一位剑眉星目、面带英气、深色俊朗的少年,正式张京生。
张京生开口道:“表姐,这么急匆匆召唤我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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