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回 心忧南阳马蹄疾(1/2)
翌日一早,羊安便在朝会上奏请天子发兵南阳。不出意外作为南阳人的大将军何进当即出班附议。然出人意料的是,冯方竟也紧随何进附议。羊安虽摸不清其中缘由,只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冯方岂会轻易转了性子?此事怕另有蹊跷。却不知冯方的理由倒也简单,要抓人把柄,自是要对方自行露出马脚,他此刻不怕羊安出头,只怕他无所事事。
对刘宏来说,南阳不仅是王朝三都之一,更是光武帝刘秀的故乡,有着帝乡的美誉。况且他本欲招羊安为婿,正愁没个由头给他封个爵位,便毫不犹豫准了此事。
只不过,羊安此刻资历尚浅,实在做不得一军之主。于是刘宏在群臣反对下,不得已采纳太尉张延的建议,起复赋闲在洛阳的都乡侯皇甫嵩为此番主将,拜左将军。又命方领兵东还的射升校尉马日磾为副将,议郎孙坚、执金吾丞羊安参军事。
将的问题自是容易解决,可这士卒的问题却非易事。一来张温西征大军未归,二来朝廷本就兵马有限,仓促之下实难解决。所幸,马日磾本部射升军自有千人,孙坚麾下亦有千余淮泗精兵回洛阳后尚未安置。刘宏又从八关守卫、三署郎、执金吾之中抽调数千人,最后咬牙祭出羽林左骑归羊安统领,为方便节制,干脆又加其骑都尉之职。
东汉设骑都尉一十人,乃是战时出征,平时无事的闲散官职。不过羊安却也因此步先人后尘,勉强算是跻身二千石,只是他此时年不过十七,天子宠信之极由此可见一斑,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可即便如此,仍只拼凑出七、八千兵马。关键时刻,大将军何进再次出班,按汉官例,大将军府可掌五校兵马,于是他奏请调两校人马归入羊安麾下。
刘宏饶有兴致的看了何进一眼,最终却将那两校人马给了皇甫嵩。在他看来,何进此人自然是要重用,却又不可不防,因为历史早就证明了外戚才是汉王朝最大的敌人。此刻他自是不愿何进因此在军中扩大影响,奈何形势比人强。只不过,羊安这女婿却是他的底限,非旁人可轻易染指。
羊安自然也晓得何进用意,此刻德阳殿里却不好表示,只心中苦叹道:看来,此战无论胜败,都得去大将军府道谢一番了。
说起来,自入执金吾后,或者更确切的说,自救了何氏母子三人后,何进不止一次的向他抛来橄榄枝。按理说,以何进的身份、地位,羊安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可在他看来,对方虽自拜大将军以来极力拉拢士人,门下亦聚集着一大批有志之士,然按历史轨迹来看,其人却如袁绍一般,胸有韬略,却少了审时度势的判断力及决断力,最终为宦官所害。更何况何进如今表面看着光鲜,实则为天子提防,又与十常侍貌合神离,要知道左右逢源向来是官场大忌,最后难保不会落得一场空。
话说计已落定,刘宏又下诏往河南征调民夫,便散了朝。
不得不说,若朝廷重视,东汉的动员能力还是相当强大的。不出数日,讨逆大军便已整装待发。
皇甫嵩知羊安救叔心切,便令其为先锋,自领左监八百骑与执金吾缇骑百人。至于军侯张龙,则领卫士中军效力。
于是羊安带着家将太史慈、潘大、侯三,领着九百人马,一路轻装疾行,自洛阳往南出伊阙关,再延嵩山与外方山之间的狭长官道一路向西,待过了平顶山,再折向南穿过伏牛山与桐柏山之间的走廊,这便到了南阳地界。
既入地头,羊安忙遣了传令去宛县通报,自己则领着麾下原地休整。毕竟疲师远征乃兵家大忌。况此番领兵入外郡,驻扎、补给皆需与地方提前沟通,而此间太守是自家叔父羊续,更得给足尊重。至于江夏叛军,北上宛县还得途经随县、章陵、襄乡、湖阳、新野、育阳、棘阳诸县,自是不需急于一时三刻。
前番匆匆而过,未及领略秦岭波澜,此刻得闲,羊安自是浮想联翩。南阳,作为东汉的中兴之地,自刘秀起兵,便涌现出不少能人异士,光云台二十八将之中便有十三位之多,甚至东汉开国三公更皆是南阳人士。可到了汉末三国时期,南阳籍的文人、武将却是寥寥无几,更别提顶级士族。
说到士族阶级,前世普遍认为其成型于魏晋,然羊安却不敢苟同。作为自春秋以来“士”阶级的延续,“士族阶级”却又明显有别于“士阶级”。春秋时,“士”作为下层贵族及官员的统称,与“大夫”、“卿”共同构成了贵族阶级。至秦汉时,“士阶级”的范围逐渐扩大,但凡有文武之长的,皆可谓“士”。
然而不同于“士阶级”,“士族阶级”却有着非常强的局限性,不仅要求家族“累世为官”,还须有“家传经学”,经济上更是要形成能自给自足、且实力雄厚的“庄园经济”。如果“累世为官”谓之豪右、“家传经学”谓之寒门、“庄园经济”谓之地主。那么士族阶级则是其三者的集大成者。
事实上,得益于东汉内郡不驻军的国策,朝廷对于地方的掌控薄弱,“士阶级”由此已经逐渐发展成了“士族阶级”。譬如几乎自东汉立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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