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千千万万遍5(2/4)
眼木讷无神,但直挺挺的站在男主人的臂弯里,肚子上还缠着厚厚的一层纱布。
直到女主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笑呵呵的说:“我们雪子回来啦!”
小雪便像颗被折断的大葱一样看了女主人最后一眼后,便一头栽倒在男主人的怀里,那一刻,有一种悲伤在我们三个中间绽放,全世界都黯然失色。
我虽然经历过转转儿的死亡,但此刻依旧手足无措,小雪对我来说,不只是朋友和伙伴,更是家人和彼此的依靠。
我记得它刚来到这个家里时,还没有主人的巴掌大,小小的很不爱喝奶,总是一头栽在我大大的饭盆里。她胃口一向很好,曾经因为偷吃过主人放在案板上的烧鸡而被全家人嘲笑是个贪吃鬼。
它爱闹、爱疯、爱玩又贪吃,但全家人都格外宠它,也包括我,我们常常共用一个狗盆,我总是忍住美食的诱惑,先让它吃个够,我和它是全家都格外保护和宠爱的小孩子。
冬天,在千千备考的每个夜晚,我和小雪常常依偎在千千的桌子下挤作一团,千千便会把她的脚丫放在我俩的肚皮下取暖。
我们每个清晨送她出门,又在每个夜晚接她回家,后来她考上了大学,去了外地念书,一年到头也很少回家,男主人和女主人又整日为这个家奔波,我和小雪便相伴着度过那些难挨的时光。
现在,它走了,身边再没有那个追逐打闹的身影,独留下我,你们知道孤独的滋味吗?我知道!我叹着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它走后,我时常待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一坐就是一整天,像个上了年纪不爱动的老人,倦了就闭上眼,摇摇晃晃也要死命的坚持。
我看不懂钟表,只能通过阳光的影子一点一分感受时光的流逝。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个院子,有春风,燕子北回,落在头顶复杂交错的电线上,每个清晨叽叽喳喳嚷个不停。有夏花,窗台的花盆里悄悄绽放,这个季节来的客人也最多,蝴蝶、蜻蜓、蜜蜂,老鼠和各种小虫子,我还悄悄跟踪过蚂蚁搬家。有秋雨,空气不在干燥,我的鼻尖开始变得湿润,一天比一天凉爽,就连每根毛发也都在感知这个季节的召唤。有冬雪,比老家更凉的雪,月光下每片雪花银光闪闪,北风吹过树丫落下一大片雪埋住我的身体,我便惊慌失措的爬出来。
春来冬去,小院一年又一年四季不停的轮转,我在每个清晨失落,又在每个夜晚来临前充满期待。生命在一年又一年的等待中消磨。
我闻遍小院中每个角落,这个给我安全,保我衣食无忧却同时禁锢我一生自由的牢笼,如果我死了,还会不会有来世?来世我还会不会做一只狗?我整日都在想这个问题,我的大部分时光都在这小小的小院中度过,抬头是四方的天,低头是四方的地,我短暂的狗生原来并没有我开头所讲的那么精彩!
但我依旧孤独,自我失去了我的兄弟转转儿,失去了同生入死的伙伴大黄,直到此刻,失去了我的家人,一只年轻可爱的狗子,小雪!
小雪的死经常让我想起前年对门邻居家的那只老白狗死去的场景,它的主人用一个小小的薄被裹住它的尸体,红着眼眶来到我家请求我的男主人陪他去河边埋掉那只老狗,我的男主人拎着铁锹二话不说便和他一起去了。
一个多小时后,他回来了!
“埋在哪儿了?”女主人好奇的问道。
“东边河堤上”,男主人面无表情的回应着。
女主人转头望了望我:“我们豆子要活很久呢,长命百岁!”
她抓起我的两个前爪没来由的兴奋,笃定的说道,仿佛我真的能长命百岁,我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我的两排大白牙。
每年过年的前几天,千千都会拉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我最怕的就是过年,焰火让我心生恐惧,劈哩叭啦的鞭炮叫我难以入眠,我总是拼命的找个安全的角落躲藏,那些震耳欲聋的声响对我灵敏的耳朵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直到一年清明,千千不远千里从外地回来,女主人早就提前准备好黄纸,带着千千和我到离家不远的路口烧掉,口中念念有词,我虽然对这种举动充满疑惑,但我明显感觉到那时的她们在思念着某个想见却见不到的人,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诉说着心底的思念。
火光在黑夜里跳跃,久久不愿熄灭,烧过的灰烬随风飘向星空,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死亡并不可怕,它也可以被人类演绎的唯美浪漫,假如有一天我不得不面对离别,不得不离开家,我希望我的主人们千万不要忘记我。
时光在漫长的陪伴中悄然流逝,小雪死后的七年,我已经是一只老狗了,和那只死掉的老白狗一模一样,不!甚至比它更惨!它只是老,而我,脸皮耷拉着,剩下四颗歪歪扭扭并不坚固的牙齿,行动迟缓,耳朵不再灵敏,头脑也不再灵光,还得了一身的病。
是的,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加速了我的病情。那是千千辞职回家过暑假的夏天,我们已经很久没在一起散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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