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素衣勿起尘影叹,梅落知春暖(七)(1/2)
小筑子听后猛然抬头看向虞阮二人,又不敢言语,慌忙低下头去。虞贵人听此言也是惊愕,愣愣地看着阮筠仪所指的香炉。
她蹙眉道:“小筑子,我从阮答应处听得你家中变故,心中也是恻隐,方才还向阮答应为你说尽了好话,不成想你居然还有隐瞒。”
筠仪轻声同虞贵人道:“不如移交慎刑司,想来宫中可怜人不胜枚举,也不是人人的家事都由得我们插手。”
小筑子一听见慎刑司便慌了神,忙不迭向两位小主磕头:“求小主开恩,求小主开恩,小主慈悲心肠,奴才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筠仪不为所动,此前怜悯是真,如今被欺瞒也是气结,命恣欢去慎刑司请人。
“且听他如何辩解。”虞贵人也是恼怒,只觉自己保下的人如此不争气,嘟囔道,“还以为自己做了件善事,如今险些要被戏耍。”
筠仪听她碎语一时觉得有趣,便招手唤回恣欢。
小筑子哆嗦着道来,说这香炉是与虞贵人同住延禧宫的邓贵人的,方才不敢回禀是因未寻得机会说明,也惧邓贵人怒气。奴才久在宫中也知察言观色,邓贵人性子冷僻些,便先托出面善可亲的虞贵人。
“邓姐姐人也不坏,想来也不愿生事。”虞贵人同筠仪说道。
两人合计,便仍旧由虞贵人私了小筑子之事,派游云与晓芃同去延禧宫将香炉物归原主。
“小主。”日落后游云从延禧宫处回来复命。
“如何了?”筠仪问道。
“回禀小主,奴婢已将香炉归还邓贵人,邓贵人也说如此便可。”
“好,邓贵人还有说些什么吗?”筠仪添了一句,“有关香炉的。“
“邓贵人只说那香炉是珍贵之物,改日还要亲自向小主道谢。”
“知道了,你退下吧。”
红墙黄瓦下的春意自是有常人难以眼见的锦簇与精致,可寒意不见褪净,那风吹嫩蕊,雨红杏花的盎然景象未现,只有嶙峋山石上冒出的点点新绿欲传春信。
“冬日里总是窝在屋内,如今出来走走倒觉得松快了不少。”皇后同悫妃在御花园信步,边说着,手里抚过一丛绿叶。
“娘娘所言甚是。”悫妃观皇后手里动作,“臣妾冬日里也是闲在炉火旁,便是成日成日的闷得慌。”
“待到春日花开得秾艳了,便邀众宫姐妹们赏赏花,也好热闹热闹。”
悫妃面露喜色:“如此臣妾便翘首跂踵地期望着了。”
两人走上一拱石桥,便驻足在此,遥遥看着远景。碧丝摇,绿枝低,层层翠色堪染,片片透新青。
“不过皇后娘娘提起赏花,倒是让臣妾想起一事来。”悫妃敛了敛神色,“来御花园的路上偶遇两位先帝的嫔妃,瞧着她们黯然无神的模样,臣妾心中也颇有些神伤。”
“可是哪位太妃?”皇后忙问道。
悫妃摇摇头:“臣妾与其二位不甚相熟,只略略交谈了几句,听言她们也是要去赏花的,观其品级应是先帝位份不高的妃嫔。”说罢,又叹了口气。
“想来先帝的妃嫔不计其数,一时间不认识也无妨,你不必忧心叹气。”皇后宽慰道。
“谢皇后娘娘体恤。”悫妃轻拍桥上石柱,“臣妾还叹那两位先帝的妃嫔只着旧衣,怕是日子不好过。”
“怎会?”皇后闻言惊讶道,“皇上向来关怀后宫,即便是位份不高的先帝后妃也断不会叫他们缺衣少食的。”
“娘娘心慈,您虽曾费力安排,但您终日操劳于六宫之事,内务府的事多交由璟妃妹妹辖管过问,妹妹年轻,难免偶尔会有疏忽。这不,底下的人一钻空子,坏了太妃们的安宁不说,又白费了娘娘的苦心。”悫妃答道。
皇后心生疑惑,又问:“太妃们就算位分再低,好歹也是伺候过先帝的人,内务府的人怎么会敷衍至此,敢轻易得罪?”
“娘娘说的颇有道理,臣妾也是听宫里一位积年嬷嬷提起,先帝在时曾有一年数位嫔妃被废被降,皆因那件大事,也许这两位先帝的妃嫔便是卷入……”
“悫妃。”皇后闻言心惊,皱眉喝住她,“你既是本朝嫔妃,便莫要议论前朝事。”
“皇后娘娘恕罪。”悫妃自知失言,慌忙告罪,“臣妾一时失口胡诌,臣妾糊涂。”
“罢了。”皇后摆摆手,“以后莫要再提。”
“是。”
两人无言地又走了一段路,却是无心观景了。
悫妃一句闲话,却让皇后不由感叹,自古后宫风波难止,朝朝代代,可谓手段百出、机关算尽,殃及无辜之辈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哪怕自己身在后位,有时却也不得不顾及平衡之道,阳奉阴违,费尽心力地治理后宫。
“对了,你同邓贵人住的还算近些,平日里可走动?”皇后如此问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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