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记(一)灵狐(1/2)
有些人在你的生命中惊鸿一现,你便甘愿抛下所有,为那惊鸿,也为自己。
天空一声惊雷响起,黑黑的林中霎时亮堂一处,骤见得三个人影在泥泞路上走着,雨声里混着少年气急败坏的声音:“我,我说你们有没有点人性!四个人,独独我一个人淋雨!”
“切,谁跟你人啊,我可是美丽无双的妖精。”乐陶陶嗤笑一声,语气里的嘲讽之意不比这头顶的雨势小多少。
一行人正是栗妖几人,自同意与东方既白同行后已是过了小半月,三人愈发觉着是被这貌似无害的少年郎诓骗了。他有一座屋子,似乎是个什么法宝,可随意召出,变换大小,唤作“浮白居”的。原是极好的,虽不指着有何大用,好歹是可以遮风避雨,省却风餐露宿,原本道可以省却住店的银子,不想这屋子竟反要靠银子养着!据东方既白所说,这是年少时自己做给哥哥的第一件法宝,在他出门之时送给他作贺礼,以期他路上无风雨,叫他知家中有人盼。后来哥哥再也没回来过,大家都说他死了,后来有人在冥府之畔找到了这所“浮白居”......
乐陶陶翻了翻白眼,说什么也掩饰不了这屋子要靠银子养着的事实,也只有他这种人才做得出这么“废”的法宝。也只有他哥哥会将它当作宝......
但这件如今被人嫌弃的法宝,当年可算是名声不小。他哥哥东方未白想以一人之道与天下捉妖之道抗衡,独辟一道名为“渡灵”,以浮白居为媒介做起了渡灵师,广撒“浮白笺”,与万物生灵做交。直到后来他下落不明,浮白笺燃之无效,谣言四起都道那个精才绝艳的少年死了,众灵惋腭叹息,再无人点浮白笺。直到月前他再次收到那份来自花如许的浮白笺的燃信,打定主意偷偷出来寻他哥哥,自然也是打定主意要重开这浮白居的渡灵生意,走一走哥哥为之不惜与万人为敌的道,或许能从中知道哥哥的消息......
如今他们的行处,正是为了两天前收到的一封浮白笺。也不知是急什么,冒了这样大的雨也要去,好啊,去,左右他们三人两个妖精虽道行浅,避水的小诀还是会的,幽冥嘛,干脆保持了幽灵的状态,连个实体都懒得耗费灵力去凝了,只得他这小道仙虽是戴了斗笠,披了蓑衣,总也抵不住雨这样大。若是一同淋雨,倒还免不了生出几分少年的意气快感,只道是“共患难”了,绝不会怨这雨的;只是如今得东方既白一人满脸风雨,双腿泥泞,自然免不了破口大骂。
栗妖几度想帮帮他,却都被乐陶陶制止了,“他一个小道,还能被这雨淋坏了!”说白了,就是憋着气要出呢。幽冥自然是一副隔岸观火的态度。
待一个时辰后,三人行至目的地时雨已渐渐停了,东方既白摘下斗笠,在手中抖了抖水,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湿透的大半截裤管,迈进庙中。乐陶陶看了一眼,这......“我们大晚上冒雨跋涉就到这破庙来?!”栗妖也略有些惊讶,幽冥凝了实体,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水坑,避开绕了进去。
“什么我们,是我一个人冒雨!”里头东方既白的抱怨声响起。
乐陶陶“切”了一声,拉着栗妖走进庙中,庙里一副破败景象,庙外屋檐上的雨滴落到水洼中,发出清脆的“嘀嗒”声,快要燃尽的火堆“噼啪”一声响,冒出一点火星,静谧的月光从破落处洒进庙中,蜘蛛网泛着寒光,破损了半边身子的塑像已认不出是哪位神明,斜斜的月光披了半身,在这静谧的黑夜中还显出几分神性。众人的目光却都落在正中央,身前这只雪白的灵狐显得与这破庙格格不入,白得闪着银光,竟似比那月光还要洁净几分,却又好像与这庙宇浑然一体,有着一种诡秘的融合。
东方既白显得有些惊讶,“你如今连个躯体都回不去了?”
灵狐低了低头,没答话。看向身后的地方,火堆旁躺着一匹老马。东方既白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提醒他:“你知道浮白居的规矩吧?”用一条灵尾来换他给一匹将死的老马续命一时,便是他这得利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值。
“知道。”
东方既白默然半晌,忍不住又说,“我想若非这场雨,你与它本不会有何交集?”
灵狐明白了他的意思,扭头看向身后的老马,目光沉沉,“他为我讲了个故事,为这故事值得。”
......
老马说他曾有一位主人,想要随心走天涯,他们一起行过雪山之巅,嗅过白梅的清香;也曾路过江南烟雨,看青瓦小屋升起缕缕炊烟......他们最后一次同行,是在塞北的沙漠之洲。此后他获得了“自由”。
四野黄沙。白月秋喝了口水囊里的水,晃了晃,不多了,看了看四周,辨不清方向,拽了拽马,继续往前走。忽地听到一阵嘈杂声,白月秋忙牵了马,猫着身子往声音传来之处而去,身子藏在沙丘之后,微微探出一双眼。
不远处正是一幅在这片沙漠之中最常见不过的景象——一次沙匪活动的尾声。被洗劫的似乎是一支商队,规模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