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神马玩意(1/2)
最近几天。东望村里的小茶馆生意红火了不少,本来是勉强度日的营生,掌柜、跑堂、账房,身兼数职的郑掌柜一下子成了大忙人。
篱笆院子里的老树下,简陋的小木桌上摆着几只边口残缺的大白碗,皮丘丘斟上三碗茶水,先后递给驼背老头和俏丽的小师叔,最后一碗留给自己,至于身边的公子哥,除了几下白眼,什么也没有。
小师叔浅尝辄止,溢出醉人的小酒窝抿唇微笑,李浪也不气恼,端起茶壶自斟自饮。
一连串的马蹄声踏破这处小村的宁静,两匹毛色雪白的大马出现在栅栏外,都是中土难得一见的稀品良驹,两位公子同时勒马停蹄,举止间说不出的潇洒俊逸。
露天的小茶馆中,有眼尖的茶客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位公子的身份,窃窃私语的几名年轻人,眼神里顿时流露出无比的崇拜和敬畏。
黎峦亭,几天前结束的益州青藤筵上刚刚折桂,同时也是揽月宗第三代弟子中货真价实的第一人。
和六大长生地相比,揽月宗少了一些底蕴,但绝对不是一般的宗门可以相提并论的,就拿执青州牛耳的清泉山来说,大周历届青藤榜竟然没有一人能登榜,但一江之隔的益州不同,这里人才繁茂,甚至只要能入围益州三甲,都有上榜的希望,而揽月宗的弟子连续三届青藤榜,届届有留名。
所以,当益州青藤筵三甲名单出炉时,黎峦亭这个名字就已经注定熠熠生辉。
拴好马匹的黎峦亭走进了篱笆小院,云淡风轻地环顾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在酒窝少女的俏脸上,依然是蜻蜓点水一般,并不停留,显得极有礼数。
粗茶无好坏,简陋的小茶馆其实就是一个歇脚的地方,所有外乡人一视同仁。
郑掌柜猫在灶台边,掂了掂手里的几枚铜钱,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盯着虚掩的门缝,开口骂道:“狗日的常老四,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个听墙根的坏习惯。”
果不其然,黝黑的中年汉子一脚踢开木门,两只手拢在袖子里,皮笑肉不笑道:“又在数你的棺材本了,这几天黑心钱捞了不少吧,难怪添了疑神疑鬼的毛病。”
郑掌柜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抽了下嘴角,讥讽道:“是不是在刘寡妇那里又吃了瘪,想到我这找回场子,常老四,不要总是见不得别人好,我一不偷二不抢,本份做生意,赚钱心安理得。”
汉子倚着门框,呸了两声不屑说道:“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就你这开水煮树叶,冒充好茶的生意经,实在是委屈了本份两个字。”
郑掌柜勃然大怒:“打铁的,滚一边去。”
讨了个没趣的中年汉子不但没有气恼,反而笑嘻嘻地朝着篱笆小院嘟了嘟嘴,岔开话题问道:“怎么样,借着青藤筵的东风大浪淘沙,就淘不出一两颗珍珠来?”
郑掌柜收起怒意,望了一眼屋外的远山,叹气道:“什么世道,被那座大山压着,这里什么样的道缘契机也沾不到边的。”
汉子冷冷一笑:“大道无私,就是一句屁话。”
郑掌柜走到门前,拍了拍汉子的肩膀,微微叹息道:“不要满腹牢骚,人家山高仰止,离天很近。”
中年汉子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忍住,愤愤地说道:“好一个离天很近。”
栅栏外,小村里有口皆碑的蓝衫青年挎着桃木剑鞘,停下脚步,一边掸去身上的尘土,一边好奇地盯着树下的两匹雪白良驹憨憨而笑。
院子中,黎峦亭举碗的手臂只是微微一僵,身边的华服贵公子面色立刻沉了下去,他望向挂着剑鞘的蓝衫青年厉声呵斥道:“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真是放肆。”
整个院子顿时安静无声。
憨厚的青年停下了手里拍打的动作,看了看身上冒出的一点烟尘,还有身前的两匹白马,总算明白了这桩无妄之祸的缘由。于是,院外的青年向着院内的公子欠了欠身,然后诚恳道:“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搅了公子的茶兴,待会我和这里的掌柜打声招呼,两位的茶钱由我……”
华服公子坐在原处,讪然一笑后,毫不客气地打断道:“你这么说好像是我在讹你,不如……这样吧,你自己走过去,撅起屁股给我们的马踢一下,不仅此事略过,我还奉上十两银子给你好不好。”
本来就不善言辞的憨厚青年一时间怔在那里,涨红了脸,不知如何作答。
与华服公子同席一桌的黎峦亭依旧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篱笆院的大树下,李浪将残边缺口的大白碗重重放下,吐出一口碎细茶沫后,悠悠道出四个字:“神马玩意。”
声音不大,但却如雨后的春雷炸响在篱笆小院中。
李浪斜眼瞥了一下院外的雪白大马,不以为意地笑眯眯道:“真是马善被人骑,本来就是靠蹄子吃饭的牲口,难道吃不得灰嘛,要不然我出二十两银子让主人家背着马遛一圈,我就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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