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老宅(1/1)
利春城母亲似乎并不担心，他一个人回村子会不会不习惯，反而给他准备了一大包上坟用的鞭炮黄纸硬塞给他，让他一到家，就去给他小爷爷和三奶奶上坟。
虽然他不想背着这些东西，可碍于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不能反驳母亲的意愿，只好勉强答应了。
不巧的是，利春城坐的大巴在路上出了故障，灰蒙蒙的天空还飘起了雪花，直到天黑我才在去村子的路口处下了车。
村子离公路还有将近五公里的路程，若是在清晨他还可以跑步回去，全当晨练，可这大半夜的，还飘着雪，他也就兴致索然了。
此时的地里已没有了遮挡物，冬麦盖上了棉被，一眼望去一片洁白，此时突然想起来一句诗，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不知是他多愁善感，还是被这安静的雪夜迷住，竟然希望这路再长一点，让他能安静的多走一会。
突然远处的河沟里一个火球顺着风向利春城这边滚来！
“磷火！”
要是别人看到这种东西一定会吓的抬腿就跑。可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了。心里此刻却还有些小兴奋。
“这是阴间的孩子想跟你玩，这个磷火很轻它会顺着风跑，你越是害怕越是跑的快它越跟着你，因为你一跑身上就会有风，自然也就甩不掉它了。曾有人被吓成傻子了！一看见火就哇哇的叫！所以呀，你要是在半夜里的地头看见火球，就装着没看见，慢慢走开就好了！”三奶奶的话又在利春城耳边响起。
利春城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甩了甩落在头发上的雪花，向着曾经家的方向大步走去。
等回到老宅收拾完睡下已经是十二点钟了，他母亲像是预料到会回来似的，早已将这里的一切打理好了，利春城只是洗了热水澡便上床睡了。
现在的老宅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简陋破旧，经过他父亲几次的精心翻修，平添了几分诗意。
躺在床上，利春城突然想到了他的小爷爷，这处宅院本不是父亲的，而是属于他小爷爷，相传宅子很古老，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利春城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身下的床便开始吱吱作响，他皱了皱眉，父亲怎么忘了把这床加固一下！也许很久没人回来住，也就忘了吧！
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利春城在大二将选修课改成了考古。
这次又鬼使神差的回到了村里。也许是好奇心作祟。利氏家族的族谱传到利春城曾爷爷那辈，就弄丢了，曾爷爷爱喝酒是个酒痴，爷爷年轻时好吃懒做也是个酒痴，更没有花心思去搜集资料，重新编撰族谱。
村上年长的就只剩利春城的大爷爷，二奶奶二爷爷！他父亲也想过编撰族谱却因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利春城却上了心，这次回来多半也是为了这事。
转回正题，小爷爷一生没有娶妻，对他父亲又视如己出，便将这处宅院送给了父亲。
小爷爷是几个爷爷里最有文化的，他上学时间最长，还在乡里当过教书先生，人又长得俊俏，当年也是方圆百里远近闻名的人物。
好多姑娘都曾对他暗暗倾心。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年轻气盛的小爷爷与人打赌喝酒，不想却被人算计，酒后抱了乡长的女儿。乡长的女儿本就对小爷爷有好感，不想却被乡长的小儿子带人将他在睡梦中打醒还打断了鼻梁骨，后被诬陷说他为人师表却酒后乱性。
小爷爷自那便疯疯癫癫了，有人说后来乡长的小儿子代替了小爷爷教书的位置。
小爷爷的死因很离奇，在一个飘着大雪的晚上，小爷爷骑着他破旧的自行车从乡里回来，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小爷爷突然燥热难耐，喉咙干的快要裂开了，便将自行车停在路边，下到河里去取水解渴。
河很窄说是河不如说是个小沟，沟的另一边就是田埂。沟里有几个小水洼，水很少且浅，浅到刚刚没过平摊的手掌，但很清澈，寒冽的水没有能解小爷爷的渴，让他清醒，却要了他的命。
第二天清晨雪停了，他被人发现时已变成了一个僵人，全身被雪覆盖，远远看着像个雪包，他爬在沟沿半个身子探进沟里，鼻子跟嘴已跟洼里的水结成的冰连在了一起。僵直的手臂像是在用力撑起身子。
看见他的人说小爷爷是被人摁着头起不来给淹死的。可现场没有第二个人来过的痕迹。最后家里人只好承认他是喝多了酒，喝水时自己淹死的！
当时的利春城只有五岁，母亲没让他见死去的小爷爷怕他被吓到。
在利春城的印象里小爷爷对他很好，经常从乡里回来都会给他带好吃的，别的大孩子欺负利春城时都会抱着他，哇哇大叫的把那些熊孩子们吓跑。小爷爷个子很高，很瘦，长得很像他的家爷爷，对他总是有着和蔼的笑，对别人却永远绷着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