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皇权论》(1/2)
“喂,你带吃的没?”
虽然中午吃过了泡面,但这个东西不顶饱,胃里还总是有空缺,想吃点有味的。
苏青一愣,从怀中掏出一块包在油纸里的肉干,抬头递给了朱温归。
小口咬下一块,咀嚼肉类的感觉真让人着迷。
朱温归也没想到,幻觉中真能模拟出肉干的味道来。
太幸福了!
上次吃到肉,还是泡面里的肉丁,是那种一年下来牛只是皮外伤的肉。
在现世,她已经把生活成本降到最低了,除了每月的水电费无法规避,就只有吃饭这一项开销了。
自然,吃肉变成了一件奢侈的事,只有偶尔赚到稿费才会过过瘾。
看着朱文圭眼角的晶莹,苏青不禁有些发愣。
好像只有在这一刻,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公主”才真正像个庶人,吃不上肉的庶人。
咽下最后一口肉干后,朱温归摆摆手,示意苏青接着提问。
她心情非常好,看这个“宫女”也无比顺眼起来,今天无论对方问什么她都会一一解答。
虽然不懂帝王之道,但苏青常年跟在朱棣身旁,自然也耳濡目染下能猜到不少主子的心意。
“公主说皇权是假的,是士大夫编织的谎言。可奴婢听闻,历朝历代便是再昏庸的君王,也能亲自批阅奏章,命令从皇宫发出,控达天下,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呵呵,批阅奏章罢了,且不说命令发出底下人听信几分、办几分事,就说那奏章上面,你知道都写的是些什么吗?”朱温归不屑一笑,这是她最擅长的领域——历史不过是被定格了的政治,而精通明史的她自然对明朝政治了若指掌。
“地方灾患、官员任免、政策实行,大抵是这些。”
“可以,你还知道的不少嘛。
这些看似关乎天下命脉,社稷运转,是皇帝可以轻易改变天下的象征,但实际上,除了一些大事件;皇帝能看到的奏章,都是天下士大夫想让他看到的。”
举起碗舀了一口水喝,润润喉咙,朱温归接着讲解。
“举个例子,比如某个地方的官僚连同地主,侵吞了不少穷人的土地,还和胥吏们合作,将这些土地名义上归到雇农头上,以转移赋税;你觉得,这样的事会有谁报上来吗?”
“...”
“纵是真有某个不怕死的佃农觉得受了委屈,想上报,你觉得主作俑者会让自己被告官吗?别忘了,他们就是官。”
“不是还有知县、知府吗?”
“小小知县罢了,每年意外死亡的知县还少吗?况且,若你是知县,第一天上任地方的豪强大族就宴请你,去还是不去?若不去,便是不给他们面子,以后政令根本难以推行,你只会有政绩不足贬官这一种结果;若去,你就会发现宴席上都是本地的官僚、胥吏,也就是你以后的同事们。
酒过三巡,回到家,你才发现身上不知何时被塞了一袋金子,从这个时候起,你就已经和他们在一条船上了。
之后的日子里,你若是敢上奏他们的不法之举,怕是要先被弹劾个受贿,然后满门抄斩了。”
“知县分量是不大,那知府呢?他们对知府大人也敢这样?”
“知府有几个不是他们自己人?”
“每年科举的进士们,不都亲蒙圣恩吗?”
“受了你的恩,就要忠于你了?
好好想想,如果是你,出身名门望族,从小锦衣玉食,科举之路从老师到考官都是族中为你安排好的,你会中个进士就大义灭亲检举亲人吗?”
苏青不明白这些话到底有多少分量,但密室中的朱棣知道,此刻坐立难安,来回踱步,满脑子都是这番“忠皇之辩”。
“...自古,忠孝难两全。可那些寒门出身的呢?他们可是家世清白,何不上报真相?”
“自然,总会有忠心之人,但这样的人能有几个?单单靠他们,如何监察整个天下?
更何况,对当今圣上来说,忠心与否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清廉正直也一样不值钱;有本事,能安定这天下两京一十二省,才是真正的可用之才。
四叔公是千古一帝,他不在乎、也无需在乎这些不敢露面的小喽喽们,因为他们一时半会儿根本对皇权构不成威胁。
但这是一个虫蚀树空的事情,十年、二十年可能看起来不严重;只要时间一长,五十年、一百年、两百年,终会把这个王朝的根都蛀空,让大明倾覆。”
据史料记载:洪武九年,改十二行省为布政使司,改参知政事为布政使。
十五年,增置云南布政司。
永乐朝迁都北平,以北平为北京,以北京所属府州县为北直隶。
永乐十一年,添设贵州布政司,遂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