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旗(1/2)
“奴婢......有罪!”舒良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
这个与自己相处了十几年的人,仿佛在一瞬间变了许多。
朱祁钰冷哼一声:“你当然有罪,朕当郕王时,你便与朱泰野见过几面,别以为朕不知道。”
“奴婢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舒良哭诉道:“那时的朱泰野尚未被封为郡王,每年都来两次,为太上皇和王振庆生,结交朝中大臣。奴婢受他礼物之事,曾禀告过府中的长史,不敢有丝毫隐瞒。”
“好了,朕谅你也没有异心。”朱祁钰挥挥手让他站了起来,沉吟片刻后道:“朱泰野只有五万兵,朕这京师里有二十万,不怕他造反。朕所虑者,便是他与鞑贼联合。”
舒良等他说完后,小心翼翼的道:“陛下,朱泰野常年镇守辽东,与鞑贼时有摩擦,身怀血仇,想必不会如此召天下骂名。”
“你懂什么。”朱祁钰瞪了他一眼,但心情明显放松了些:“朱祁镇还在也先手上,脱脱不花也在他手上,要是他迎回朱祁镇......”
“陛下......”舒良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恭敬递上去道:“这是东厂番子在朱泰野军中查探的消息,他曾在蓟州驻防时,当着众百姓的面,说太上皇只可做一家之主,为国主则不可。奴婢听说,土木之变后,他在登州军中发行的邸报中,也称太上皇不可再为皇,陛下登基乃是天下所望。”
“是吗?”朱祁钰眯起了眼睛。
“千真万确,此邸报与奏折一起上书,今日早间,已经到了陛下的案板下。”
朱祁钰轻呼出一口气,想了想道:“虽然如此,但还是不过不得不防——安定门守将是谁?”
“回陛下,安定门守将陶瑾。”舒良躬身道。
“陶瑾......”朱祁钰脑中回想陶瑾的资料。这人和太祖皇帝是老乡,都是凤阳人,袭封父亲陶信职务,任扬州卫指挥同知,后来调到大同河阳卫守边十几年,又被调到浙江剿贼,朱祁镇出征前才调他回来守城。因为常年不在京师,应该和朱泰野没什么关系。
“传令下去,令朱泰野尽领兵至十五里外的清河,守住清河桥,谨防也先迂回而下。此外,告诉陶瑾,即便也先军退,也不得放朱泰野入城,违者斩!”
“是!”
......
十月十日,太阳落下去好一阵,天完全黑了下去后,蒲五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在旁边指路兵的火把下,回到了临时搭建的住所里面。
“哎,我说,介尼玛我怎么看着不对劲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后,陆压用手肘撞了撞他道:“咱们来守城的,怎么在外面守,还有,咋和那边的兵隔着这么远呢?”
“俺怎么知道。”蒲五脱下鞋子,一股浓郁的味道涌起,他毫不在意,往后躺去,闭上眼睛道:“刘班长说了,这些都不管俺们的事,他还说了,鞑子的骑兵不用俺们担心,人家的步兵上的时候俺们再上。”
陆压也脱下鞋子躺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旁边那个叫于连的年轻人沾床就睡,嘴巴张大着,鼾声大作,在脚臭和汗臭味的间隙中,他隐隐闻到了些方才吃的韭菜煎饼的味道。
帐篷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这是提醒他们检查帐篷里的火把。
火把兵由李东兼职,他也是睡在最外面的,起身吹熄火把后,帐篷里便黑了下去,再也没有一丝光亮。
陆压翻来覆去在床上滚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睡不着,摸了摸怀中刚发的三两军饷银子,心中略微安定了些,又想到刚才下训时,刘友说每杀一个鞑子,将军便奖励五两银子,心中略略放松。可想到杀人,又有些不安起来,将头转向一旁的蒲五低声道:“我说弟弟,你当过王府守卫,杀过人没有?”
“木有。”蒲五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俺当守卫三年,整天就帮上官耕地种田,砍柴烧火,唯一有一次运煤说有土匪来,还是上官给了钱,土匪就放过了俺们。”
兖州府之地山湖纵横,民风彪悍,又有王府和衍圣公这两个庞然大物,再加上官员盘剥,百姓从寇者甚多,使得几乎每一座山都有匪,每一个湖都有贼。
兖州卫常年未经战事,战斗力甚至不如山匪,遇到贼人也就只能给买路钱了。官和匪之间形成了奇特的平衡关系,除非某一方做的太过分,否则都是无事。
朱泰野在出征之前,特意遣人警告那些山匪莫要动歪心思,还留了五百人守王府。山匪也知道登州备倭军的赫赫大名,自然是万万不敢来攻的。
“我还是第一次当兵,也没杀过人,你说杀人是嘛感觉。”陆压道。
蒲五想到那天晚上自己上官人头落地的情形,不由得心漏跳了半拍,嗡声道:“俺不知道。”
“唉。”整日笑脸的陆压叹了口气。
“杀人没啥感觉,和杀鸡一样。”这时,睡在蒲五右边的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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