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唯一亲人(1/2)
朱蕴钊和朱盛葑的父亲朱蕴钫是堂兄弟,素来关系要好,楚宗劫杠案时,朱蕴钫就是被朱蕴钊给窜掇来的,为了根本没拿到的十两银子,两兄弟也一起替人背了黑锅被革爵关进高墙,又一同被贬成庶民流落凤阳。
朱蕴钊为人开朗随和,适应能力也比朱蕴钫父子强出许多,一出高墙,就被他依靠厚脸皮和三寸不烂之舌,在附近的村子里找到份饿不死的临时活计,朱蕴钫父子二人最初就依靠六叔的接济和他挤住在一个漏风漏雨的破草棚里,才没当场饿死冻死。
后来朱蕴钊不知如何活动,跑去了邻村彭家岗老谢家谋了份差事,本身能力不错,又有落难“皇亲国戚”身份加成,没过多久竟然当上了二管家。朱盛葑这份差事也是托了六叔的福。
在朱盛葑的记忆里,六叔是个念旧且心地善良的好人,朱蕴钫活着的时候六叔就不止一次对当年的事懊悔不已,说当年要不是鬼迷了心窍非拉着钫哥去贪那十两银子,就不会连累自己和钫哥全家遭此大难。
几年来不管日子过得多苦多难,六叔也始终对朱蕴钫父子照顾有加,平时对朱盛葑这个晚辈更是像亲儿子般看待。
于情于理,张永乐都觉得自己必须得回趟谢家,面见六叔一面,替朱盛葑了却这场因果,或者看看情形,合适的话干脆拉他一起下水。
毕竟自己作为现代人独闯大明,可以说两眼一抹黑,太需要有个能信赖,至少是可以部分信赖的帮手了。
而六叔就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当天下午,张永乐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将两筐财宝藏了起来后,才扛着竹扁担走回了十几里外的彭家港村,僧衣和僧鞋也一并掩埋,此刻他又恢复了朱盛葑的本来面目。
一路走来,路过几个村子,见到的都是低矮残破的土坯茅草房,有的还只剩残垣断壁明显是破家绝户的,遇到的路人也大多蓬头垢面,穿得破破烂烂,与冬日的萧瑟枯黄交织再一起,构成了一副让人很不舒服的风景画,整个画面里满是浓浓的末世意味。
莫名的,张永乐脑海里冒出一句话——看不到任何希望!
联想到再过二十几年,不,也许再过几年,这里还要更加的凄惨残破,这令他的心情有些沉重,同时也暗暗提醒自己,留给他的改变这一切的时间并不多。
张永乐从来都不是个有信仰的理想主义者,但既然他已经舍妻弃女,抛掉一切来到大明,牺牲如此之大,若是再无所成就,那就亏大了,两世的人生也就变得毫无意义。
我要努力!我要发愤图强!我要……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
凤凰山脚下的彭家岗是个有数百户人口的大村,而谢家在村子里就是首屈一指的大户,本身谢家就世代经商,在中都城和滁州都有商铺,到了这一辈竟然出了个举人。这在周围十里八村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以前谢家只是富,说白了就是有俩钱的乡下土财主,现在可是不折不扣的贵人之家,附近乡亲纷纷过来投献,举人老爷名下是免税赋和徭役的,新贵乍富的谢家一时风头无俩。
朱盛葑平常只是个外院杂役,干得都是又脏又累的粗活,内院是不许他进的,平时出入也只能走偏院的侧门。
不过他刚走到侧门,就见六叔领着朱老四从门里出来,
“老三你昨晚跑哪去了?我这正想让老四出门找你呢,”
朱蕴钊四十出头,倒是生了副好皮囊,国字脸大眼睛,眉毛很粗斜立着,颌下竟然还蓄着长髯,卖相相当不错,
“我下山时转迷路跑到狼巷里,越转越迷糊,就寻个地方躲起来,白日里遇到人才找出来……”张永乐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应了句,
“三哥……”旁边粗壮的朱盛逵也唯唯诺诺的打了声招呼,
他也是楚宗被贬的庶人,比朱盛葑小几个月,现在算是孤儿,六叔也是今年才遇到他,见他可怜也把他安排到谢家来,跟朱盛葑做一样的活计。
因为六叔从来都是叫朱盛葑老三,所以干脆叫他老四。
进到门里六叔先把朱老四打发去干活,然后转身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着的杂粮菜饼子递了过来,
“饿了吧?赶紧吃点然后歇会儿,下午也不给你安排活儿了。”
捧着这还带着六叔体温的杂粮饼子,张永乐心下不禁一暖,几乎毫无障碍的接收了朱盛葑记忆里对六叔的亲近感。
“那个……六叔您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想和您说。”
“啥事?要不等会吧,我得去前院安排下,回头再来寻你。”
六叔说着转身就走,可没走几步却又突然回头望过来,若有所思地瞅了张永乐好几眼才摆摆手离开。
六叔的举动让张永乐不由得心头一紧,莫非我哪里露馅了让六叔看出了端倪?
不过也随即释然,反正我的任务也不是做个合格的朱盛葑,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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