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1/2)
每逢过年,我们家的压岁钱都是多少岁给多少钱。不是穷,而是不愿给。母亲不识多少字,被父亲洗了脑,认同这种做法。小时候我竟然听见她非常自豪地向邻居宣扬这种教育方法。
当然,在老师那,为自己洗白的父亲会说:“我是怕她从小收这么多钱乱花钱。我是在教她要有理财意识,对金钱的正确价值观。”这样的鬼话,只有老师会信。
多少岁给多少钱,从七岁那年开始到十八岁,我拿了十二年。
大二的时候,我拿着父亲每年给的压岁钱以及这十二年来攒的钱给父亲买了一个手机。
父亲拿到手机的第一反应是:你是嫌我给少了吗?
我这个人向来不爱占便宜。给多少钱买什么价位。我一分不要。
更讽刺的,比我晚出生了几年的弟弟,在他十六岁那年,攒到了上千元。我问他哪来这么多钱,他说:压岁钱啊。
母亲怕我吵,谎称是平时给的生活费他舍不得吃攒下来的。那就好笑了。我的生活费我倒是没吃,给自己补个课都捉襟见肘。
我的补课费,从初中到高中结束。两万封顶。而他们的宝贝儿子,光是数学一节课,就是我初高中三堂补习课的费用。戏精父亲又要说了:“你弟弟补课有效果,你又不补什么效果。”
果然,弟弟在三年砸钱下,成绩勉强可以读本科。最终,以二本(二本三本已经合并)考上亳州学院。一学期一万的学费。奶奶直接给了弟弟两万块钱当零花钱。
同年,我专升本考上合肥经济技术学院。一年学费两万。母亲直接说没钱。我也很自觉的没有去读。
后来的很多次吵架。
“你准备念到哪一年出来啊?26岁了哎,不小了”(我是98年的,今年23岁)
“给你念你个干上了呢”(合肥经济技术学院是本科)
“多大了,还念书?”
“我对得起你了”(母亲始终觉得自己力排众议供我复读已经够对得起我了)
这些都是目前面目狰狞振振有词地发言。
气不过的时候。
我只能说一句:“外公不给你读书,所以你这辈子没文化不识字,至死你都恨他。”
弟弟读大一除了前文奶奶给的两万零花钱。父母每月给1500的生活费。(亳州学院,众所周知,800绰绰有余了吧)
想起我读家门口大专的时候,每月生活费是500元。
母亲总说:你天天在家吃在家喝,每个月500亏待你啦,你每天都干什么呀,要花钱?”
我心酸地反问:那他为什么每个月1500?
“他一个人在外面,没得吃没得喝1500怎么够?”
忘了跟大家说。
我读大学的时候,普通话,四级,茶艺师,教师资格证,职业经理人。这些考试都是我自己的钱。
钱不够的时候,我就去打工。
所以大一大二的寒暑假,除了母亲的逼迫,我都会自愿去工厂。
因为我知道,现在我不挣个钱,后面的考试,就会没钱。
所以,我不是那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女孩子。
在老师眼里的不孝顺,是你看到的不孝顺。那些背后的心酸又有谁知道呢?
老师眼里的:“父母给了你生命,比什么都了不起”和“你父母为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一定的合理性。”
在我这,通通是扯淡。
通过老师的朋友圈,我看见过家人闲坐,灯火可亲的温暖。也看见过十岁生日的仪式感,也见过妻子生日的浪漫。更见过孩子去的成绩的鼓励。
谁不想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呢?
如果没有,自己做自己的父母来养育自己有错吗?
接受过高等教育开始觉醒不是一种叛逆而是一种勇敢。
我们要做的是坚持不是吗?
毕业半年,因为专科,吃了多少家企业的闭门羹。而越是小城市,对学历更是严格,没有本科的敲门砖,都是拒之门外。这样的伤痕,是勋章也是荣耀。
在我做房产销售的时候,人事经理对我说:“其实一开始我是不太想要你的,但是我觉得你这个小姑娘身上有韧性,原生家庭给你带来的让你自卑,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但是你最后打动我的,是在你经历了父母的PUA之后,对生活还能保持一份期待。我觉得你这个小姑娘可以。”
当然这份工作最后因个人原因,我离职了。
后来做电话销售的时候,人事经理跟我说:“原生家庭不好的女孩子分两种,一种是整日消沉,无所事事。还有一种是像你这样,特别努力的。”
但其实她们不知道的是,我对生活哪有什么期待,不过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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