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闯张府 下(1/2)
自禁卫军建立起,这卷花押营防图便是军中最高权限的代表。其上不仅绘有详细的禁卫军营岗分布、巡逻地段与时间,还有至关重要的秘密布防据点,“神物”的藏地也巧妙地被隐匿在了营防图的信息中。
是而一旦它落入贼子之手,禁卫军的安危,乃至整个大宋的安危,便会时刻遭受威胁。
张景弘一拽缰绳,马儿从人群中谨慎地踩过,带着他出了内城的南薰门。
“见过小张大人。”
门口的重甲禁卫军纷纷朝他拱手行礼,张景弘点头致意。
“看好城门莫松懈。”
“是!”
“是!大人!”
他便从热闹的内城里打马出来了,走进渐渐无声的月夜里。
张景弘虽身居五品,却不时羡慕这些家庭和美、不必思前顾后的下属,更羡慕身后街上坐着毛驴儿慢悠悠走的平民百姓。
自打八年前的郑勇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每一个手上拿着营防图的人,都会被刺客慢慢盯上。
只不过那些贼子并不能懂,身为禁卫军的他们,悉皆听从张邦昌大统领的指引,即便死,也绝不会说出营防图藏匿之地。
他前面的八个人,便这样死在了刺客剑下。
现在,营防图到了他的手中。
张景弘扬起缰绳,腿夹马腹:“呿!”
马儿催动,架架马蹄声回响在回家的路上。石板上倒映着天上的月,夜深积了一层水,朦朦胧胧,煞是好看。
他没心思看这景致,他的耳中除了马蹄声,便是砰砰的心跳声。
而在这两样节奏里,张景弘甚至还能听到一种窸窸窣窣的动静,仿若什么人的脚步声。
他侧耳听了片刻,便突然猛刺马肚,激得马儿长嘶一声,迎着风快快地扬起蹄起来,越跑越快。
以一身功夫做赌……他断不会教刺客再夺走禁卫军的东西。
不论是营防图,还是他的性命!
·
景年正从屋瓦上了树,却看到那原本优哉游哉的男人兀地策马奔腾起来,眨眼便已经跑了一段路。
他怎的突然就跑起来了?难道是察觉了声音?
这样不妙!伯父要他在半路上拦截并刺杀这人,若是教他一路回到了家,营防图便又要给藏起来了!
黑衣刺客当机立断,借着周围起风摇响的树叶声,一个鹞子翻身便翻到了不远处的二层小楼上,顾不上调整姿势,立马如同飞鸟般跳起冲向就近的落脚点,又再轻身疾奔,整个人好似一支离弦之箭,无形的弓弦将他一次又一次发射出去,弹落在林立的房屋楼宇之间。
然而,人力怎跑得过马力,这人也不知有一身哪里的功夫,把个马儿驾出了飞腾之势,远非常人所及。
他看一眼张景弘的方位,发觉那人却早已跑开,甩下他多半条街。
景年心中没底,一股倔脾气反而激了出来:只要能杀掉这小张大人、夺走营防图便可以!既然追不上,他便一路跟着他进家,亲眼见着他藏好,待他府上松懈了,便给偷出来!
马蹄声渐行渐远了。
该死,快想办法!绝不能教他出了视线!
景年咬着牙,他只觉得浑身都力气都聚集在脚底下,托着他往前奔跑,连迎头风都拦不住他的发狠。
耳边灌满的风声恰如八年前那个漆黑的夜,柳直伯父将他捂住双目,抱着他,也如今夜一般的速度飞行。
景年感到身上又渐渐地有了力气,好似他便是八年前的柳直,又好像柳直在拉着他奔跑。
不能跟丢……不许跟丢!
少年在同自己发狠,在对自己放话。
月光下的黑鸟冲破风的阻碍,在树木灌从沙沙作响的造势中愈发狠且勇,他从画学院开始跑,一直翻过十六座院子、四十五处人家、四座酒楼、两条官道、一座桥和一百四十棵树,终于追逐着,离那振振马蹄声越来越近。
他便是夜的一只黑鹰!
“吁!”
张景弘突然勒马停下,景年便立即侧空翻落进附近的一处院子里,从观景窗的缝隙里往外看。
那小张大人翻身下马,如炬的目光扫视着四周的高低各处,景年忙缩回头去。
再探头出来时,路上连人带马都已不见了踪影。
景年霎时感到一阵后背发凉,他只片刻没看,连动静都没听到,便跟丢了人!
他双手撑着爬上墙头,看着四野宅邸里都没有亮着灯,便鬼鬼祟祟地溜下来,一边躲进路边的灌木丛里,一边朝着印象中张景弘消失地的附近潜过去。
看来,进各处院落里搜查,势在必行。
景年大气不敢出,一面在心中念叨着老天爷爷保佑,一面靠上了一座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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