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坊间闲事 上(1/2)
——纠内鬼忙中再生乱,汴城西奇事起风波——
十余日后,早市时分,宋氏鹰鹘店。
“小郎君往咱家后院里瞧瞧,都是眼喙爪羽绝佳的海东青,个个儿都能一日飞上千百里,您尽管蒙眼挑,包您要的都是极品!”
“千里也忒能唬人,店家,将那白翅儿的捉来瞧瞧。”
景年立在一架鹰隼前头,揣着手看宋大哥把相中的那只逮出来,又凑过去仔细瞧瞧,摇首道:“不好不好,喙上有个豁。换一个来!”
再换一只出来,他仍不乐意。
“得嘞!您再瞧瞧这只?”店家又把一只披着光亮黑羽、间杂白色短羽的抱着翅腿捧将出来,“这是西面湟州收来的苗子,模样还成。您瞧这眼睛,炯炯有神!养它半月便能通人性,捉鼠捕雀那是样样精通……”
“湟州?”少年一听来处,眼睛一亮,“这个好,就它了!”
店家赶紧给那海东青抱出来、挂上脚链子、翅标子,还没忙活完,店里又进来一个主顾,戴着顶灰色帽兜,大大落落地站在张家二郎君旁边,他便寻思是张家的熟人,亲切招呼:“来来来,随意瞧瞧,都是上好的鹰鹘!”
“忙你的便是!”灰帽子笑道,转而碰那少年,将他引去一旁。
“公子哥儿,你可是闲情雅致,还养起活物来了?”他照常奚落起来,“今日忽然传书兄弟会,又在这里碰面,不怕被张景弘发觉?”
“哪里是我,娘亲托我买鹰养着玩,我也是才得闲!兄长昨夜急事去了洛阳,说是清晨才能回京。”景年狡黠一笑,“对了,伯父可看过了我抄传的东西?我可是一字不落将择端先生的话全录下来了。”
“他哪有空看,还是我给他念的。”少隹伸手逗着鹰笼,“最近兄弟会里忙得很。前几日,老李遇上腿痛,叫我带着几个兄弟往王缎府上刺探,哪成想那王缎竟预先将院子周遭能藏人的地方全扒个精光,房顶上老远便有弓手侯着,我们不敢轻举妄动,赶紧全撤了回来。”
“听闻王缎素来懒散,他怎会如此布防严密?莫非他有千里眼,瞧得见咱们要刺他……还是有细作走漏了消息?”景年从店主手中接过炯炯有神的海东青,把钱袋往那人怀里一扔,便与师兄走出店面,沿着街边闲走。
“可不是么!上回你说兄弟会里有内鬼,老李没言语,直到那晚回来才断定真有细作。谁知兄弟会这边才开始清查,姑母那里便出了些乱子,这下老李可有得忙,一天到晚两头跑,连带着我也得去姑母那里帮忙。也是难为他那条跛腿了。”
“秋月姨那里出了事?”
“不是大事,但我正是为此找你来的。阿年,你还记得姜鸳鸯么?”少隹压低声音,“就是时常在姑母和老李之间走动的那个……她又丢了!”
景年自然晓得这个名字——将择端先生的话传给伯父一事,便是托付她接头。
这是个与他同岁的姑娘,出身微寒,体质柔弱,却是断了指的刺客。要说起她来,模样说不上漂亮,但瞧多了也格外俊,性子又是一顶一的好,自秋月姨另立门户便跟着她,很得赏识,秋月姨又专门为她在向家铺子打了义指,这姑娘便一直替她在外走动,收收租、传个信,时常也会往兄弟会这边来,为大家收拾杂物、念念话本,还能开解兄弟心事,很是讨人喜欢。
“当然记得,她老早就改口喊我张哥哥了。你忙时,我便去度春风楼那里托她给伯父带口信,”他疑惑道,“听说她正月里才险被哥哥捉回去卖了的,才救回来,怎么又丢了?”
“大约三四日前,她去度春风楼收租,老板娘恰好被人喊去帮忙,鸳鸯就在店里等了一会。才一刻回来,人就没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到现在也没个影儿。”
景年寻思道:“奇怪,鸳鸯一向乖甚,理应不会乱跑。莫非是又被家里捉回去……”
“鬼知道,她家不大好,有几个兄弟,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唉,眼下姑母不见她回来,急得正差人到处找,我虽不愿待在她那,却也忧心下落,这便找你合计合计。左右老李也没派你做事,闲人一个,不如我们想法子,将鸳鸯寻回来罢。”
“好,不过,师兄缘何不愿与秋月姨共事?你们本是亲族,伯父问过你缘由,我亦不解。”
“我本不愿反复提,你问这一次,以后莫再问了——睹人思人,触景伤情,我虽知她不易,却也不愿时时想起我爹和义父来。”少隹不愿多言,望着街边风物,感慨道,“一城好大,你说她能藏哪?鸳鸯也好,内鬼也罢,眼底下一丁点线索都没有,真是恼人!”
景年默然同行片刻,忽然开口:“要说线索……我昨日曾在夜市听人说过另一桩事,不知是否有关。师兄,你可听说过城西有人夜半抬轿嫁女?”
少隹摇首:“我可没听说这个,倒是来的路上在道旁听说城西有个地方正在闹鬼,好像今日还请了甚么林道人做法驱邪——夜半抬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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