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新生(1/2)
“哈哈哈……我发现我有了宝宝之后,你口才变得越来越好了。”李玲玲说。
“是不是哟?我口才难道不是一直都很好吗?”李北军说。
“现在比以前更好了。”李玲玲说。
“多谢老婆大人夸奖。”李北军说。
“其实这个社会对女人还是很苛刻的,必须要去兼顾很多的东西。不管怎么说,女人始终还是弱势群体。”李玲玲说。
“别人怎么样不管,老婆,我不需要你十项全能哟。”李北军说。
“是我自己有种危机感,有时候心里面觉得很不踏实。”李玲玲说。
“啊?你在担心什么嘛?”李北军说。
“工作啊,生活啊,宝宝啊,这些有时让我想很多。”李玲玲说。
“没什么好担心的啊。刚才不是说了么,你如果不愿意辞职,我们到时候还可以请个保姆。”李北军说。
“不全是这个。这个还好。有时候,我觉得人生就是一场白忙活,干什么都感觉没有动力,提不起兴趣。”李玲玲说。
“是不是这段时间突然不上班太无聊了啊?要不把老丈母叫来陪你几天吧?”李北军说。
“算了。这时候叫她来又帮不上忙,反而还要一边照顾她。算了。就是有时候觉得闷,无缘无故的,就是觉得闷。”李玲玲说。
“要不这周末我们找个地方散散心吧?”李北军说。
“算了,有点冷,不想去。可能是因为最近没怎么逛街吧,心情有点低落,哈哈哈……很久没有买买买了。”李玲玲说。
“哦——原来如此哟。那等下我们去好好逛一逛吧。前提是你不觉得累。”李北军说。
“嗯,等下根据情况吧。我觉得我现在好情绪化哦,哎,这肯定是妊娠期综合症。”李玲玲说。
“还好哟。你算很好的了,老婆。你怀孕以后从来没有喜怒无常过。我听到同事说他们媳妇儿怀孕的时候,那才叫一个夸张哦。你算好得很的了。”李北军说。
“你安慰我哦。”李玲玲说。
“真的。”李北军说。
又是这一家骨头汤。到了。
“我们今天吃快点,早点结束,之后好陪你逛久一点。”李北军说。
李玲玲都躺下了,又疼得坐起来。疼痛比昨晚更难以忍受。小宝宝恐怕今晚就要出生了。
晚上十二点过,妇幼保健院生产科灯火通明,没有白天或是夜晚的真实感觉。
“护士,我昨晚一直疼,每间隔一二十分钟就要疼几下,一个晚上都这样。坐了一个晚上。”李玲玲说。
“有其他症状没有?”护士说。
“她光是说痛,每隔一会儿就痛。”李北军说。
“很痛那种,简直受不了。根本睡不着,感觉好不容易刚要睡着,迷迷糊糊的,又开始痛,一下子又清醒了。”李玲玲说。
“嗯,稍等一下,这里给你安排入院。”护士说。
“还要等多久啊,护士?好痛,又开始了。太痛了,护士。”李玲玲说。
“嗯,不要紧张,深呼吸,我们给你安排入院。”护士说。
“好的。哎呀——好痛啊——有没有什么办法啊,护士?”李玲玲说。
“放松,深呼吸哈。请稍等一等。”护士说。
“哦,好痛——真的太痛了,护士,受不了了。”李玲玲说。
有一个什么东西恐怕要从身体上活生生地、鲜血淋淋地一寸一寸剥离。剥皮是什么感觉?这是指,被剥的一方?不清楚。五脏六腑全部挣扎着、拥挤着,都想第一个从身体的禁锢之中逃脱而出,可出口只有那么狭窄。硬挤,用力,挣脱牢笼,之后便是自由,了无牵挂、一身轻松的、轻飘飘的自由。
但是这具身体失去了五脏六腑会怎么样呢?会怎么样呢?死亡?恐怕只是丢弃了这句躯壳。生命呢?生命去哪里了呢?凭空消失了吗?不可能的。一切事物都不可能凭空消失,也没有办法就此凭空消失了。
她会去哪里呢?是跟着五脏六腑走?但五脏六腑可以拥有生命吗?它们配吗?它们像样吗?在宝宝身上历经轮回、重获新生,从此拥有新生的思想、新生的记忆、新生的情感吗?一具身体怎么可以让它去承受双重的思想、记忆以及情感呢?那么就此四处飘荡、了无牵挂吗?何尝不可呢。这一具疼痛的躯体是谁呢?
“来,妈妈跟着我的指挥,吸气,呼气,吸气——”助产医生说。
没有思想、记忆、情感,此刻这具躺在产床上的躯体她只是一具牵线人偶,要她吸气便吸气,要她呼气便呼气,要她哪处用力哪处就用力,要她手使劲抓住床沿就使劲抓紧床沿。
“妈妈吐气时嘴张大,吸气时用鼻子,继续,吸气,呼气,吸气——”助产医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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