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猪言猪语(1/1)
今天傍晚，我的爸爸从集市上回来。他把一只营养补脑的猪心搁在饭桌上。饭桌上有一只塑料提盖，它是一缝一缝的；所以，看得见那只猪心由一只白色的塑料袋包裹着。
我想起无数个日子里，爸爸把买回来的荤菜搁在桌子上，用一只看得透里面的桌子提盖盖住。现在，这只提盖是蓝色的，塑料的，一缝一缝的；以前，有一只提盖是竹篾编织的，也有极细小的缝隙。不管是哪一种提盖，苍蝇和蚊子都是没有可能飞进去的。
桌上的猪心是新鲜的。新鲜的色泽，瘦肉那样的颜色。其中，有一段一段白色的；似脂肪，却不是脂肪。像瘦肉一样的质感，有一点儿韧性和脂肪的口感。反正，这也是猪心的一部分。
猪心的里面多是像瘦肉的色泽，一样也是瘦瘦的肉。剖开一只猪心，里面有一凹一凹的——像洞穴，却有似脉络一样的丝丝肉脉相连着。观察着它时，那种感觉很奇妙，像看见不混沌、不塌涂的脉络；像瘦瘦的一个身体，一个部位。但是，清洗的时候，一些像洞穴的部位有淤积、残存的黑色血块，有些恐怖。便可以用清水冲走。
猪心，益气补脑，养肺生津，养心清脾。猪心可以用来炖汤，可以炒成一碟香喷喷的菜肴，可以放在饭锅里面和饭一起蒸，可以掺上一些别的补品佐料搁在碗中——放在隔了一层布的铁锅之中炖。诸如此类的亨饪法，还是会比较美味。并且，极富于营养。
今天晚上，我把爸爸傍晚拿回来的一只新鲜的猪心洗净，切成一薄片一薄片，炒。
恰好还有妈妈卖剩下来的一小捋油绿青翠的韭菜。我把它洗净，切成一小段一小段，掺在一片一片猪心里，又再放三、五片姜，一齐炒。
于是，这就是一碟炒得香喷喷的“韭菜猪心”了：三、五片姜片薄薄的、澄黄色的，绿色的韭菜一段一段，猪心是不规则的一片一片。
所有的主菜和佐料，全部都炒熟了。盖上木锅盖，再煮开一次。然后，我尝了一片猪心。我确定熟了之后，我把它们盛在一只银色的浅盘子里。那一只银色的浅盘子，只是一种不锈钢的质地。我想起皇宫里，国王和皇后用餐时，所用的银器餐具。
我想起小时候住在老屋里，有时候在院子里杀猪。一只大猪，用两只大铁钩钩住两只后脚，倒挂在门前屋檐的两只铁钩上。只差头部嵌接着的——一只清洗得干干净净的，白白胖胖的大猪，几乎被一只大刀剖成了两半。那时候，杀猪手多是阿舅舅，偶尔是一个同学的爸爸。
那时候，总在杀猪的那天早上，吃一顿丰盛的早餐。有猪肠、猪肺，都是一些猪的内脏。也有少量猪肉。偶尔，会把一只猪心也给煮了。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把一只猪心掏出来的动作。也许他们的动作太快了，也许他们故意不让我看见。那时候，我总在寻找一只猪心。那时候，我怀疑根本有没有猪心。
那时候，杀猪手总会把猪脑和猪乳卖给奶奶，留给她补身体。于是，总在一些显得温馨又有些许神秘的晚上，奶奶的房间，萦绕着一种“营养猪”的香甜的味道。也有时候，炖一些猪肚来补充营养。
总是将它炖得又绵又甜。
猪，历来是农村里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的一种象征。它十分可爱。
它也是一种财富的象征，一种聚宝盆的象征。有一些存钱罐，往往做成了一只猪的模样。它的神情是一种憨态可掬。它是一种宠物的样貌。它的背脊是零花钱的入口。
小时候，在我们家老屋，有一段时间，杀猪手在门前杀猪。爷爷奶奶起很早床，烧一锅开水，并提供他们杀猪的场地。他们付给爷爷奶奶钱。不过，只是一段时间而已。因为那时候，我觉得猪身上有一种臭味。猪毛会有一种臭味。
猪在十二生肖之中排行最末。它走路缓慢，它走路憨态可掬。它的腿短小，它的身体肥肥又白白。它的猪鼻子可爱，它的猪尾巴像删除号卷成一圈、两圈。
大姐的生肖是猪。但是，大姐的身材高挑又瘦瘦，亭亭玉立，像一枝美丽又洁净的鲜花！
我不是很喜欢猪。我不喜欢人的身材似猪。
但是，猪很可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