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噩梦(1/2)
这是他不知道第几次从梦魇中惊醒。
他记得许多话。譬如说,痛苦永比想象中持久,也比看到的痛百倍。那么实现在他身上的,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大约三年前,开庭审判那天,他所认为的天明终于到来,但是结束的时候,弗兰克对法官说,就算终身监禁,在他身上的痛苦,同样也会折射在原告身上。
而原告,就是顾裴轶。
恶魔说的话,往往在不明所以中灵验。撒旦问,为何哭泣?因为在黎明的时候来了暴雨,意味着所有的等待都被辜负。手上的血还在流吗?还疼吗?答案是否定的。心里的痛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回味中,越来越具象化。
此时伦敦的时间应该是晚上6点,他拨通了一个许久未接触的号码,手指却忍不住熟练地按出来。
他很忐忑,给劳伦斯医生打电话,意味着三年前的事又要被翻来覆去,心也会被蹂躏得生疼。
劳伦斯医生是他的私人医生,况且这个点,他没有理由不接电话。顾裴轶清了清嗓子,开始对话。
“劳伦斯,那个女孩,又来我梦里了,还有弗兰克。”他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
“怎么会这样?你明明之前已经停了药稳定了这么久?现在怎么会?”劳伦斯对于他的突然来电,也是很惊讶。
“我想,我不该回国的。”他轻声说,窗外下了暴雨,毫不心软地敲打着玻璃窗,他觉得,自己看似坚强的外表正在瓦解。
“你不该这么想,”劳伦斯很乐观,想是职业所致,“我认为,你决定回国,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况且你留在伦敦,情况只会更差。”
“你说得对。”顾裴轶没有说别的话,“所以我还是打算待在国内。不过,下个月我要来伦敦一趟,你再给我些药,我现在恐怕离不开它们。”
“我了解,你必须要过来,”劳伦斯说,“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比你刚开始好不了多少,所以即使你不来,我也会去一趟中国。”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问了那个问题。
“弗兰克如何?”
劳伦斯叹了一口气:“终身监禁,几乎没有保释的机会,但也只是终身监禁。”
听完这句话,顾裴轶仿佛明白了,这么乐观一个人,要叹气。
“还有,顾,记得不要喝酒,也尽量不要抽烟,我想你是知道的,却还是要提醒你。”
“我知道了,再见。”
雨一点也没小下来,他开始数,背上有多少伤疤,手上又有多少?
心里有多少?
自己仅仅因为一个背影,就去和有精神疾病的弗兰克硬碰硬,这样是不是太疯狂?当然了,现在才知道吗?
可是那个背影,扑朔迷离,他坚信自己是个理性的人,所以对当时的表现更加难以置信。
只记得,在伦敦的这么多年,从想念,到麻木,到理性,也就是彻底的麻木,挡刀的时候,却又回到了最初的心境。
他不想她受伤害。
尽管那个人不是她,只是一个背影和她有点像的亚洲女孩,他当时的义无反顾足以证明,他根本没有忘掉她,彻头彻尾的记得,因为太久存在于意识中,所以出现一点点,他就想拼命地得到他。
回忆到此为止。
他给周明煦打了个电话,这家伙这个点肯定没睡。果不其然他接了:“难得啊,这点来找我。”
“帮我查个事。”顾裴轶开门见山,他不想给对方留下一点旁白的机会。
周明煦摇晃着红酒杯,慢悠悠站起:“什么事啊?值得你凌晨打电话给我,还这么急,那我不帮,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了?”
“查程皓月的底细,把她的出身,过去,都查一遍。”
周明煦一头雾水:“不是,这种事情你值得麻烦我吗?你自己动动手指头就可以查到了。”
顾裴轶没有解释:“你去查,我只要结果。”
他根本不敢面对,虽然从周明煦嘴里得到,效果也差不多。
周明煦还想说什么,直接被挂了电话。
“不是,跟谁学的,这么霸道?”他抱怨了一下,就继续搂着身旁的美女了。
“妈,我不要相亲!”
“我还不是为了你?”这是邹舒兰惯用的语气,面对刚回国的女儿,她对她只有一个目标:成家,立业她就不指望了,邹思淼在国外这些年,说好听是留学,充其量也就是喝了几罐洋墨水,所以,唯一不依靠母亲生存的方式,就是当一个贤妻良母。
虽然许多人不认同这个说话,但是邹舒兰向来说一就是一,碰巧邹思淼也是个死心眼的,两个人就像针尖对麦芒,吵到了凌晨。
“你看,这个叶家,和我们也算是门当户对,这样起码可以保证你不会被婆家人看不起,而且他是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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