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离婚了!(1/2)
一股酸楚涌了上来,他的心像是被人抓了一把,热泪立刻涌出。他多希望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妻子笑盈盈地抱着儿子,满怀期待地等他回来。
几年后,妻子去世,三十年后,儿子也走了,徒留他一个人在这滚滚红尘,此后他跟妻儿只能在梦里相见了。
“志辉,这次去挖河堤,累不累啊?”妻子给他端来一杯水,满含爱意地看着他。
三天前他去乡里干活,挖河堤。只挣工分,但管饭。干活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消息,知青返城开始了,但条件是,必须得是单身的。他清晰地记起来,上一世得到消息后,立即开好了介绍信,回来第二天就跟妻子提了离婚。
1978年,是恢复高考的第二年,也是知青开始返城的第一年,还是改革开放的起点,也是他从京市下放到沿河村的第五年。
他在农村已经过起了日子,娶了农村姑娘,儿子小飞都三岁了。但他并不甘心,农村的生活太苦了,挖了三天河堤,他就被晒的脱了一层皮,这几年的农村生活,手上起了厚厚的老茧。每天都体力透支,关键是,文化生活极为贫瘠,没有书,没有报,也无法跟人清谈。几十年如一日一眼看得到边,这种生活过长了,只有深深的绝望和麻木。
前世,在乡下干活累趴了,对未来生活感觉无望的他,听说返城的消息后,为了返城,不顾妻子的泪水,强行跟农村户口的妻子办理了离婚,以迅雷之势回到城里。
后来,他虽然返城了,却没有顺利招工,无奈下,他孤注一掷,累的吐血,参加了79年的高考。毕业后才终于分回了原籍——京市的某研究所。
彼时国家百废待兴,研究所正是用人之际,他是所里急需大学生。短短五年,他就从助理升为副研究员,前途无限。可风光背后是忙碌一天后,回到家的冷锅冷灶。
当年大姐还如同母亲一样操心他的婚姻,给他操持,他也尝试过相亲,却没能跟任何一个女人走入婚姻。他这才知道,自己把别的女人刻意跟新蕊比较,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
新蕊除了是农村户口,其余的一切都满足他的想象:漂亮、性格好、能吃苦,关键是对他掏心掏肺,实打实的在意。后来认识的女人,都看上的是他的条件。
他追悔莫及,新蕊一定是他修了几辈子的福才能遇到的,他竟弄丢了她。
他幡然悔悟,回到当年下放的徽省沿江村,找到前妻和儿子。作为研究所的研究员,副院长,他的身份跟做农民的前妻已经是天渊之别。但他再次跟她表白,祈求她原谅。
可前妻已经得了重病,油尽灯枯之际,将小飞交托给他。他含泪送别前妻后,在前妻娘家人的咒骂中带走了儿子。
回京市后,从小飞的叙述中,他才知道前妻在他离开后,哪怕娘家人埋怨,也一直牵挂着他,惦记着他,尚年轻漂亮的她没有再嫁。
他追悔莫及,断绝另娶的打算,一心把儿子抚养长大。
新蕊死后,他大受打击,事业起起落落,最终孑然一身退休。还好,儿子很争气,医学硕士毕业后,留在市三院当了医生。34岁的大好年华,正准备结婚,却在上班路上哮喘发作,猝然离世。
处理完儿子的后事那天,他感觉自己成了空心人。他惶惑地不知道如何熬过余生,看到儿子出事那天吃剩的面包还在,便小心翼翼地封存了起来,放在家中餐桌的显眼位置,每天吃饭的时候就看看,想象儿子还在陪着他。
此时的他,悔恨,自责。
当年他走后,儿子生了场小病,乡下医疗条件差,久咳不愈引发了哮喘。儿子的猝死就是小时候的哮喘诱发的。
如果不离开沿河村,新蕊就不会得病死,也不会孤立无援,导致儿子久治不愈得哮喘。所有的悲剧,都源于他的无情离开。
回忆完毕,董志辉回到现实,眼含热泪地看着年轻的新蕊:她的脸光洁无瑕,一丝皱纹也无。对比之后油尽灯枯,现在的她美的惊人。
这个漂亮的农村姑娘,自己曾经看不起她,可就是她甘愿嫁给一文不名的自己,还给自己生了此生唯一的儿子。但最终,他为了前途抛弃了她,徒留遗憾。
如今,上天如他所愿,穿越到了妻子儿子生病前,让他回到了日思夜想的妻子身边。他发誓,一定要治好妻子和儿子的病,也绝不跟妻子分开。
他的泪水,她一脸惶然。
早在丈夫回来之前,她就听嫂子说了,丈夫已经去大队开了介绍信,她很清楚,介绍信就是为了跟她离婚用的。
她知道,回来他就会跟自己提离婚的事。她很爱这个男人,从他来到村里的第一天就喜欢了。他跟其他人是那么不同:英俊儒雅,文质彬彬,哪像那些乡村汉子那么粗野。
其实她很漂亮,追求她的有乡野汉子,也有知青。但她独爱他。
她认识他的时候,还在上高中,就利用他在她家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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