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宫宴风波(1/2)
从醉香楼回来后,宁沅妙便没有再去寻韩隐。
一来是那天那件事还是令她心中有些芥蒂,二来是想来韩隐对退婚这件事心里也已有了松动,如今便该趁早计划起往后的谋计。
她取出宣纸,毛笔尖蘸了些许上党松烟墨,思忖了一会儿,提笔写下一行娟秀的字迹。
春桃将墨条搁在了砚台上,凑了过来,只瞧见“应安十六年”五个字,好奇地问道:“咦,娘子写年份做什么?”
“无事。对了春桃,你帮我去取本书来,前朝《水经解》,若我没记错,应当在书阁的西南角。”宁沅妙并未抬头,专心致志地继续排着年份。
“是,那娘子稍等一会儿。”春桃即刻走了出去,掩上了门。
不一时,那张宣纸上就排好了自应安十六年往后的年份。
宁沅妙提笔圈了圈其中其中的“庆元七年”,笔尖微微一顿,墨渍在“年”的最后一笔晕开了一些。
春桃正端着厚厚一叠书进来,险些被门槛绊倒,小心翼翼地把书抱紧了点儿,笑道:“娘子,来了。”
宁沅妙连忙上前,拿了几本下来,有些疑惑道:“怎的有这么多?”
春桃讪讪一笑:“我想着娘子兴许是想看看这前朝的风土人情,便把旁边的一些也拿了几册过来。”
“快放下吧,”宁沅妙心中漾起暖意,微微笑着,“可别太累了。”
“这有什么打紧?娘子忘了,您小时候从树上坠下来,还是我接住您了呢。”春桃圆圆的眼睛笑得弯了起来,像是要大干一场那般把书又往上颠了颠,扬眉道,“我比娘子还大上两岁呢,娘子莫不是忘了?”
她哑然失笑,心中泛起涟漪:“是是是,好了,快放下吧,一会儿胳膊疼了。”
待分类理好这些书,宁沅妙便耐心地一册册翻开来,在纸上记录其中重要的水道,陆路,还有风土。
“娘子,你……你记得如此详细做什么?”春桃在一旁帮她磨墨,一面疑惑地问道。
宁沅妙搁下书册,抬起头,那双杏眼认真而又澄澈地望着她:“春桃,你愿意离开盛京么。”
“这……娘子莫不是想逃婚!”春桃变了脸色,惊呼出声,随即思有不妥,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声道,“娘子三思啊,若是被国公捉到了,那可要挨家法。”
宁沅妙笑出了声:“怎么会?我若是真要逃婚,也不会告诉你啊。否则父亲逼问起来,你是说与不说?”
春桃似乎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般走到她身侧,蹲下身子,扶着桌沿,看着她的眼睛道:“娘子若真要跑,就带上我好了。”
“你呀,”宁沅妙的指尖点了点她的圆润光滑的额头,笑得粲然,“想什么呢?放心吧,我不会做那种傻事。退婚这事,本也就十拿九稳了。”
“娘子为何如此笃定?难道韩家三郎已经……”
“早晚而已。他总归知道我已不愿为他所用了,那么,我于他而言毫无利用价值。他定然会去另寻她人。盛京这么多士族大姓,哪就真的非我不可了?”宁沅妙玉颈微低,白皙修长的手指翻开了新的一册书,不曾停顿。
春桃抿着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眼前的娘子自从高烧后醒来,似乎就有些不同了。
好像,还是她,又好像,有点陌生,有点遥远……
春桃没有言语,继续为她磨墨,时而微微抬头,瞧见她埋在书堆里,很是专注的模样,便轻轻一笑。
无妨,只要娘子开心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抹霞光悠悠洒在了书册上,红光里尘芥微浮。
宁沅妙的发髻有些散乱,感觉腰有些酸了,便像只倦懒的猫儿般伸了个懒腰,声音微哑道:“好了,我们这就把书收了吧。”
主仆两人刚将书叠到一块儿。
一个身着蓝色襦裙,头戴银钗,身材微圆的女郎忽的走了进来。
宁沅妙回头:“冬竹?怎么了?”
“回娘子的话,宫里来了通传,今夜为庆贺杜将军凯旋,要大摆宴席。娘子也在受邀之列,快些梳洗一番吧。”
“好。对了,渝颜妹妹那里可知道了?”
冬竹微微一顿道:“这……宫宴只邀了已及笄的女郎,二娘子年纪尚小,应当是不去。”
“好,我知道了。”宁沅妙捋起自己鬓边垂落的几缕发,轻巧地别在耳后,随即绕过屏风,坐在镜前,女婢们拥上前为其装扮。
待抹上唇脂,贴好花钿,刚才脸上的倦怠就丝毫不见,今日她梳了个高高的惊鹤髻,额前缀着华美的花胜,显得女子清丽温软的面容更添上了几分端庄与高贵。
宫宴办在最为宏伟的景阙宫。宁沅妙跟着姨母刚到宫门口,就见流水一般的宫娥迈着小步子,各自端着菜肴,酒盏,各类金瓶玉器……整整齐齐地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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