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智擒真凶(2/4)
红色的光,新增加的十几具被长袍裹着的尸体把队伍拉得更长。一行人徒步牵着马,缓慢地朝洞波寨走去。生者悲痛地呼唤死者魂魄归寨回家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响彻山谷:七米珍珠、落荣青正、扎西顿珠、才然龙布……回家了哦,跟着我们回洞波寨了哦。
当一行人走出山谷,开始行走在起伏不定的山梁上时,黛黑色的山峦像雪域藏民传说中巨大的妖怪,不知不觉中已经将落日吞食了,于是天地间除了一群擎着火把呼喊着战友前行的队伍外一片寂静,就连月亮和星星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洞波寨彻夜灯火通明,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洞波寨正门城墙上挂着七八颗血淋淋的人头和四五具尸体。土司府门前连夜支起的几顶帐篷里整齐地摆放着二十几具用白布裹着的尸体。府上一大早就开始响起超度亡灵的法号,许多和尚端坐白虎厅里齐声诵经,洛桑主持手持法器披着绛红色大氅神情端庄的端坐上首。往日宁静的洞波寨一下子喧闹起来,死者亲属们聚集在帐篷外哭声不断,人们纷纷好奇地走出家门到寨门口张望。有些被杀害的兵丁亲属来到山寨门口朝悬挂着的尸体扔石子,以发泄心里的怨恨。
有人听见土司府上杂役们私底下悄悄议论,打虎英雄七米少爷英年早逝被刺客推下山崖,昨天晚上还押回来两名身着黑袍的刺客,正被连夜拷打询问。这消息不胫而走还没有到中午,就已经传开了。
天一亮,土司派出两队人马:一队由一名年轻的长老带四名兵丁骑快马朝东沿着江水下游寻找七米的踪迹,要求死要见尸生要见人。一队人马由穿灰袍的阿巴纳瓦长老带着四名死侍和二十名兵丁迅速通过恶狼谷直奔通鼎寨而去。同时,飞鸽传书通鼎寨周边几个执法长老,命令他们各带十五名兵丁于午夜子时悄无声息的聚集到通鼎寨外听侯阿巴纳瓦长老调遣。
通鼎头人昨夜焦躁不安地等候了一夜的消息,一直到今天午后头人才听到暗探快马来报洞波寨的情况。他一听说七米少爷被推下山崖还有两名黑袍刺客被抓正在接受拷问时脸色都变了。正在忐忑不安之际又有探子来报:有一队洞波寨的兵丁骑着快马赶来。
通鼎头人一听到消息紧张得站了起来,一哆嗦手中的银碗滑落地上。他来回焦急地走了几回,在长袍里套上软甲,带着几名身手了得的卫兵硬着头皮到驿站迎候。夕阳西下之时,风尘仆仆赶来的阿巴纳瓦长老下马后和他寒暄了几句,就借口一路劳累需要休息加之公务在身不便活动,婉言谢绝了头人的宴请。
头人心里更加不安了,一回住处就立即派管家请主持到家里一叙。
不大功夫主持跟着管家骑马赶到头人住处。一进里屋只见头人垂头丧气地坐在茶几旁皮垫上,等主持在对面坐好,通鼎头人用血红色的眼盯着主持问:“我的好兄弟,咱们行刺的计划失败了,非但没有完成既定的任务,几个刺客竟然把七米少爷推下悬崖,还有两名金凤堂的人被抓了正在接受拷问。从今天来的这批人情况来看,我觉得土司老贼好像已经知道了我们俩的计划。兄弟,咱俩接下来怎么办?是一起逃走,还是召集族人集中兵力拼个鱼死网破,亦或是什么都不做就此束手就擒?”
主持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哥哥,我总觉得土司不会有任何证据指向咱们,但是看你的情形是沉不住气了。跟洞波寨正面打拼那无异于自取灭亡,会给族人带来灭顶之灾。举家逃走也并不切合实际,没有了家族的力量加持到哪里都很难生存;所以当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将我绑了交给土司发落,这是当下对咱们家族最好的计策。”
“要去也是当哥哥的去,怎么能让你去。如果把你交出去,让哥哥以后怎么去面对已故的父母?怎么面对族人?”头人泪流满面地说道。
“要给父母解释也是我先去解释,至于族人我会在走之前做个交代。哥哥,到这种时候你想的是以后怎么活着更加体面,而我想的是当下怎么选择死亡更有价值,这就是我们兄弟俩最大的区别。”主持无奈地苦笑着摇摇头。
见头人悲悲戚戚的样子,主持边喝茶边柔声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就是那个将名利的金铃系到老虎脖子上面去的人,也只有我才能够把这染血的金铃解下来。哥哥,我真不怨你。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当初阿爸让乖巧听话的你当家而让争强好胜的我去坐床当主持开始,就注定了今天失败的结局。”
“哥哥,你马上召集家族的几位长者前来议事,我有话当面交代,不能因为我的事情让家族内部出现新的危机。还有,寺庙大殿后厕所粪坑挖得很深,我把这些年所收集到的金银都藏在寺庙粪坑里了。我寻思着,如果我出事情,厕所是土司府唯一不会检查的地方。”主持说完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开始低头喝茶。
不到半个时辰家族里的几个长辈都陆陆续续赶到头人府上。
头人和主持双双走进会客厅,在大伙疑虑重重的眼神里坐下。头人清清喉咙用充满血丝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在座的族人说道:“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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