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陌上潇潇风云变(1/2)
滂沱的大雨砸在马车上,砰砰作响。
入秋雨寒,紫樾跪坐在软垫上,双臂环胸抱紧了自己。窗外黑压压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冷吗?”南宫轩从身后的柜子里抽出一条鹅绒点金的毯子递给给紫樾,后者伸手接过,默不作声。
据传南宫家世代经商,累积的财富纵你一辈子数断手指也数不清,这一点,从这驾南宫轩随意牵出的马车上就可大概体现出几成了。先不提它通体材质都是金丝楠,单说车内精细的雕花设计就可独当一面,再加上这几个孔雀蓝缠枝云锦缎面的坐垫,还有拉车的汗血宝马,让紫樾的脑子里情不自禁地浮出两个词——富可敌国,暴殄天物。
本以为该是三人骑马彻夜奔波的画面,却不想,龙飏让南宫轩打点来一驾车,若是因此耽误时辰岂不是害了十五师兄?好死不死的,偏偏还在这档口下起了暴雨。雷声滚滚而来,紫樾心情很是烦闷,车内的气氛更是压抑得很。
龙飏侧倚着窗子作闭目养神状。原想三日之内可以配出一萼红的解药,如今被耽搁了不说,没想到百里湘竟也中了这毒。倒也省的我费研究药方的功夫了。如今矛头对着自己,自然是要回陌怜谷取解药洗清嫌疑……难道是那女人的陷阱?自从十年前陌怜谷出了那事之后,怕是没人期待我回谷了吧……
“你们可知海棠夫人?”龙飏打破沉默。
“陌怜谷的谷主夫人,你的娘亲?”紫樾从自己怀中抬起头来。
“不过一个妾室,也配我叫她一声母亲?”龙飏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紫樾条件反射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蓦然间又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瞬间的明亮后又恢复了漆黑。
“十年前陌怜谷谷主不幸辞世,至死也没来得及提她为正室……但她虽是个妾,却也不枉在谷中使了数年手段,你们口中‘谷主夫人’这一名号就是最好的见证。如今的陌怜谷,有半数势力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
话说到这,再傻也猜得出两人不合。
“你是让我们小心她?”南宫轩悠悠开口。
“【一萼红】确切来说,就是出自海棠夫人之手。她制的毒,解药自然也在她手里。不过你觉得她想杀的人,会好心让你救回来吗?”
马车内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唯有噼里啪啦的雨声不绝于耳。
“天快晴了,按这个速度,天亮之前我们就能赶到泥黎山。翻过泥黎山外峰,就是陌怜谷,不过这段路只能靠我们的双脚了……”龙飏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在车上再次闭了眼,“我劝你们趁现在养足精神,泥黎山毒物遍布,山体又常年有瘴气围绕,别到时体力不支枉送性命……”
……
话说,海棠夫人为何会对百里下手?
不只紫樾心里有这个疑惑,龙飏也是毫无头绪。依照龙飏对海棠夫人的了解,这个女人谨慎异常而且喜欢坐收渔利,绝不会因为一件小事轻易出手。若说只是为了离间而嫁祸,他绝不相信海棠夫人会如此无聊;若是以此为幌子诱他回谷,趁机取其性命,那是发生何事让她突然急于一时了?
又或是,有人让他以为是海棠夫人的手笔……
可回谷会改变什么格局?龙飏与她僵持数年,不曾有过任何明面上的冲突,暗底下虽说有过较量,但鱼死网破对双方都没有好处,彼此心知肚明,所以一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如今是平衡已破还是谁想打破平衡……
“大少爷,到了。”驾车的少年轻声禀报。
“嗯。”南宫淡淡地应了一声,偏过头去叫紫樾“凌儿,起床了。”
然而作为回应,紫樾扯了扯毯子把头埋得更深。“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就一会……”紫樾在心里默念,连嘴都懒得张开。
“既然困成这样,让你的侍卫驾车把她带回去吧。”
龙飏独有的清冷声音像在紫樾耳朵里劈了一道雷,顿时困意全无“不困不困!这等大事,我自然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
龙飏看着紫樾尴尬爬起来的样子,忍不住挑起了嘴角。等等?
——无论如何都要去?
龙飏忽然一脸震惊地望着紫樾,看得她心里发毛:“怎么了?”
难道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她?得御风者,得御六界之风……
“没事。”下一秒,龙飏恢复了神态“从现在开始,打起精神,万事小心。”
[泥黎山]
《大荒北经》有云,共工臣名曰相繇,九首蛇身,自环,食于九土。其所歍所尼,即为源泽,不辛乃苦,百兽莫能处。禹湮洪水,杀相繇,其血腥臭,不可生谷。其地多水,不可居也。
传说相繇重伤后血雾浸染此山,霎时宛若地狱,故称泥黎。
林中隐隐传来的血腥味让紫樾心里有些发毛。毒花毒草也就罢了,一想到龙飏提及这里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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