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永恒(1/1)
“振作起来,你也不希望让你奶奶担心你吧?”聊了一会儿以后挂掉了电话,因为闹闹的情况,退了音乐节的票。
现在闹闹也回到家里了,我挺难过,虽然我并没有和老一辈相处的经历。但是我共情能力还挺强的,听到闹闹的哭声也跟着鼻子酸酸的。
我犹豫了很久,今晚要不要去找她。对我来说,朋友一直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你,最后还是要靠自己。至于一些情绪价值,我完全可以自己给自己。所以说,我会在关系更近一步的时候有意无意去喊停,没有了靠近,分离的时候也不会太难过。
但我一想到闹闹的笑脸,和她紧张的神情,我还是有点放不下,今晚她该多难熬。她毕竟也是我在这个陌生世界唯一亲近的人,带着我、帮了我很多,说实话,在这里有过孤独的感受,是她填补了这些。
想着想着我再也坐不住了,很快我站在了她家门前。我伸出手准备敲门,看到自己的手,我突然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新奇的事情。我居然真的就来了?
突然门自己打开了,闹闹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到了我,“小明……”我立刻抱上了她,明明我才是从外边进来,她的身体却比我凉了很多。
“你知道吗?我奶奶住院已经很长时间了,本来一直想去看看她却总是少了点时间,其实就是借口。我不敢去看她,我记忆中的奶奶,特别能干,好像永远都不会累似的。我从来没想过奶奶也会生病,但她这次倒下,我总是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闹闹在沙发上转了个身,继续说:“她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小时候,我是个腼腆不爱说话的小孩。亲戚家都说这孩子傻乎乎的,不会跟人打招呼。只有奶奶,会把我抱在怀里,然后从掌心里变出糖果。”
我听着她的鼻音越来越重,却不知道怎么样安慰才好。“奶奶就是那种传统的劳动女性,辛苦了一辈子却从来不喊疼。你知道我昨天看到她,她身上都是大大小小因为扎针留下的针孔和淤青,我的心真的好疼。我非常后悔,为什么我不能多回老家看看她,为什么我不多关心关心她。”
“小时候我还信誓旦旦跟奶奶说以后给她买大房子,找十个保姆照顾她,让她不那么累。奶奶被我逗得哈哈大笑,然后让我坐正,给我扎着小辫儿。”
“你知道更搞笑的是什么吗?奶奶看我作业的时候,她随口说一句题好难,我就说以后我来教奶奶做数学题,我学一个章节就教奶奶。”
“…我真的好害怕,我一想到这些回忆以后只能我一个人守着我就有种窒息般的痛苦。”闹闹面对着沙发靠背大哭起来,我仿佛能看到当年那个小女孩。
我慢慢移坐到她的旁边,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也想到了妈妈,想到一些被我忽略掉的小细节。
当我成绩不理想时候,妈妈数落我之后,留在桌上的动物园门票。我发烧生病的时候,妈妈因为工作没能在家,对着手机指导我吃药然后躺床上休息。在我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一个带着外面凉风的手抚上我的额头…
有点想她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她会发现我不在了吗?如果我已经死去,她是不是像闹闹这般悲伤。
她每天那么努力工作,眼看就快熬到头了,我简直不敢想象没有我的世界妈妈是什么样子。我跟闹闹抱在一起,也流出了眼泪。
我真的想她了,想念她会在我不好好吃饭的时候给我送来的便当;想念她在我面前假正经却总是被我搞得忍俊不禁;想念她嘴上催我各种事情但依然会等我让我自己慢慢来。
为什么我当时不能多给妈妈一些理解呢?为什么要习惯索取妈妈的爱却冷漠回复?我好后悔。
如果说世界上只有一种永恒,那就是亲情。
我有过却没有好好珍惜,上天啊,如果我将来有机会回去。我一定还给妈妈加倍的爱。求你让我如愿。
可能是在客厅我俩都喝了点酒的缘故,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东倒西歪的睡着了,到了第二天,看着对方的鸡窝头。不约而同轻轻笑出来。
还好身边有她,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
“你想吃点什么吗?我陪你。”我听见自己说出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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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