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话·上 冬至时节(2/3)
正自昏昏欲睡,额间力道稍重,观音婢察觉有异,睁眼一看,是世民归来。“客人走了?”
世民颔首,揽她靠于怀中,为其揉额,“娘子辛苦了。”观音婢回执其手,笑道:“此妾分内事,云何辛苦?”
世民爱怜看她,虽未再言,心内却一番感触。她本心气极高,不喜逢迎,如今却背井离乡,应对一众陌人……
沉默一瞬,世民说起另一事,“汝欲致谢道绰禅师,莫如趁此冬节,我们去谒玄中寺。”观音婢闻言颔首。
于是世民夫妇上石壁山,拜谒玄中寺,捐赠冬衣、钱帛等物。
道绰禅师双手合十,致谢二人,“愿公子夫人得佛慈佑,福慧双增。”世民夫妇合十说道:“多谢阿师。”
寒暄毕,世民打听外乡道士,道绰禅师说道:“道长岐州人士也,曾借宿于此。然伊已云游,不知何往。”
世民见状,乃笑,“近日太原有谣《桃李歌》,或曰此道能解其语,故某问之。”
禅师说道:“未曾闻之。”世民于是未再追问。
因天色将晚,二人借宿一宿。食毕晚饭,道绰禅师请夫妇二人饮茶,以度过漫长的冬夜。
月移松影动,石冷霜欲结。禅房内,小沙弥注泉水于壶,并加桔皮、茱萸、薄荷等物,置于炉上。世民夫妇则围炉取暖,与禅师对坐清谈。
“阿师住持此寺,至今几许年?”世民捧茶问禅师。
道绰禅师手持念珠,答道:“贫道先于太原开化寺,拜慧赞禅师为师,研学空理。大业五年谒玄中寺,见昙鸾法师遗碑,心有感触,从此改信净土,遂于玄中寺甄别简释,核实教典,搜求一切经论,会同三藏妙理,专心布化净业。”
一旁的沙弥说道:“阿师勤力教化,日念佛语七万言,并州道俗男女,望风成习,赴者弥山,七岁以上均会诵念阿弥陀佛名号。”
观音婢问道:“佛理深奥,修行大苦,阿师何以说教众生归化?”
道绰禅师说道:“一切佛法,自力难行,而他力易行也。佛法可判为圣道门与净土门,圣道门者,须圣者之根器,乃大菩萨所修法门,是为难行道;净土门,无论愚者凡夫,只要信奉弥陀佛愿力,发菩提心,专念弥陀佛名,必能往生西方净土,此为易行道。是故人人愿修成净土业。”
世民听得好奇,“念佛名可修成佛道乎?”
“是也。”道绰禅师道,“佛法并非苦修苦行,久乃可得。称念佛号,亦能灭罪得福,求得净土往生。”二人听得频频颔首。
坐谈至深夜,世民夫妇拜辞而去。
小沙弥熄了炉火,侍奉师傅休息。“阿师讲《无量寿经》,公子夫妇神色澹然,非道中人也。”
当此末法时代,正是净土业造福众生之时。然时局动荡,民生凋敝,传教亦大受影响,就说这玄中寺,近年以来,鲜有官私布施,以至寺宇毁损,无力修缮,一副衰颓之相。
道绰禅师阖目,淡道:“一切随缘。”
童谣一事断了线索,回返途中,阿武赶着牛车,忿忿不平:“必为王无赖说谎,彼人果真无赖!”“或然。”一旁的阿梨亦道。
观音婢坐车中说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万事必有因果,纵是猜度万千,亦不过徒劳耳,静观其变即可。”奴婢遂不言。
世民骑行一旁,心知她在语与自己。
话说李密游说之行,所至皆归降,瓦岗人众壮大数倍,翟让见此势,雄心大振。
李密趁机进言,“今兵众既多,而粮无所出,若旷日持久,则人马困弊,大敌一临,不出几日,瓦岗必败耳!”
果然,翟让有些担忧,“蒲山公言之有理,我部该当如何自计?”
李密说道:“此去不远有洛口仓,储米逾巨亿,未若直取荥阳,攻克此仓,休兵馆谷。”
洛口仓,位于巩县东南原上,上通洛阳,下通黄河,大业二年置,运江南粮食于此。其仓城周回二十余里,穿三千窖,每窖容八千石,置监官并镇兵千人,为全国粮仓之最。
翟让听得颔首,说道:“若能据洛口仓,确实可解粮食之急。然若东都官军来援,只怕是恶战一场。”
李密说道:“今东都空虚,兵不素练;越王年幼,留守诸官政令不一,士民离心。以某料之,彼非将军之敌。届时请公发一札之令,使密奉之,告诸道英雄,就仓食之,必当云合响应,受命于公。待士勇马肥,然后称帝号,以定中原也!”
翟让听得心潮澎湃,又召军师贾雄问计。贾雄占卜后,答道:“吉不可言。”
翟让最信其言,于是发精兵七千,破金堤关,掠荥阳诸县城堡,据洛口仓,并开仓任百姓所取,前来取粮的老弱妇孺,排队于道路,接连不断。
一时间,瓦岗军深得民心,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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