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府尹心忧,惠王不屑(1/2)
却说温州府尹李庆安,送了惠王朱常润回府之后,风尘仆仆地赶回府衙。刚踏入府衙大堂,只见堂内数位官员,正是昨日陪酒接风的那几位。他们或是踱步徘徊,或是坐于椅上,面色愁云惨淡,仿佛一群失落的孤魂。
府尹一进堂,众官便如见救星,纷纷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道:“府尹大人,惠王殿下选定王府地址了吗?”
“莫不是还是在城外吧?”
李庆安找了个空位坐下,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深吸一口气,大声说:“惠王殿下还是那主意,没变。”
此言一出,堂内顿时如同哀鸿遍野,一片惊慌失措:
“完了,完了,祸事来了。“
“这可该如何是好?“
还是府尹的副手,通判黄可意此时站了出来,献上建言:“府尹大人,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您还是和惠王殿下明言吧,早说总比到了后面出事强。”
府尹李庆安听罢,这时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也只能如此了。明日拂晓,我便去与惠王殿下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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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拂晓,温州府尹李庆安身披紫袍,头戴官帽,脚踏官靴,乘坐府尹官轿赶往王府。府衙的衙役和幕僚,一路随行护卫。待到王府,总管亲自引领至书房,喝茶等候惠王大驾。
不多时,只见惠王朱常润从门外缓步走来,气度非凡。李庆安见状,连忙跪地一拜:“臣温州府尹拜见惠王殿下。”
朱常润走到主位上坐下,轻声道:“李府尹,速速起来。昨日相见,你可不像今日这般生分。”
李庆安听了这话,却不起来,仍跪着道:“罪臣有事欺瞒殿下,不敢起身。”
朱常润一听,奇怪道:“孤才刚刚到这温州府,你怎么就欺瞒孤了?”
李庆安垂头道:“乃是关于码头旁那片土地的事。”
朱常润更奇怪了,前天下船的时候,也没见那片地有什么特别之处,顶多土地是主人不想出卖。可自己是惠王,温州府是自己的封地,自己要那片地做王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这温州府尹怎么会为此事如此兴师动众地上门赔罪?
他心中甚为不解,遂问道:“可是那片地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庆安抬起头来,面对朱常润,一脸紧张,大声地说道:“启禀殿下,非是那片地不妥,而是温州城外,皆是不妥。殿下的王府,唯有建在温州城墙之内方可安宁!”
朱常润怒发冲冠,大喝一声:“依大明祖制,藩王不离封地即可。李府尹何出此言?莫非欲欺孤?”
李庆安连忙磕头如捣蒜:“臣不敢欺殿下,之所以出此言,乃因倭寇之祸。”
朱常润一听与倭寇有关,顿时来了兴趣:“倭寇?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不是就已从朝鲜败退了吗?温州府何以还有倭寇之患?李府尹,速速起身,与孤细说。”
李庆安听到此处,也不再跪了,站起身来与朱常润细细解说。
这细细详谈之后,朱常润才知道,原来万历二十六年的时候,倭寇从釜山撤退离开朝鲜。跨度达七年的万历朝鲜战争,基本宣告以明朝的胜利而结束,倭寇也被打回了本岛。
但是尽管倭寇已经从朝鲜撤离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明朝完全胜利,因为倭寇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倭寇是离开了朝鲜不假,但是隔三差五就来几条船侵袭东南沿海,搞得福建、浙江两省苦不堪言。
李庆安介绍完倭寇的由来,李庆安叹了口气,继续道:“殿下,下官虽为温州府尹,掌握一府之地,但对这些乘船渡海而来的倭寇,实在是束手无策。”
朱常润这时出言打断了他,说:“怎么会毫无办法?孤记得温州亦有水军驻扎啊。”
李庆安面露尴尬之色,回答道:“温州府是有水师,就驻扎在麦园头。但那水师守将张惟智,实乃庸才,手下之军更是鸡肋,每遇倭寇侵犯,总是龟缩不出,任其横行霸道。下官恐朝廷怪罪,故而从未上报。而今惠王殿下您来就藩温州府,下官怕您把王府建在城外,没了城墙的保护,一旦倭寇来袭,恐有不测。”
朱常润听了李庆安的劝告,哈哈大笑三声,道:“原来李府尹是担心孤的安危啊。你放心,孤若敢在城外建府,自有对付倭寇之法。”
李庆安见朱常润出此狂言,心中更为不安,再三劝道:“惠王殿下您切莫托大,还是听下官一劝,在城内选一风水宝地,建那王府。若是真的喜欢码头旁那片地,大可再建一别院,兴致来了出城游玩一番即可,犯不着冒此风险。”
朱常润见这李府尹仍然喋喋不休,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孤选这片地,不是喜欢它风景秀丽,而是因为它方圆数十里平坦,且离那海边近。除了王府,孤可就近建那码头、作坊、船厂。”
李庆安惊呼道:“惠王殿下您建作坊、船厂作甚,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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