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路上(1/2)
旅途虽不劳顿,但陈酆都一行人在城内还是休整了数日才再次踏上旅途。
自那日去封家打了顿秋风之后,封霜变得极为老实,。倒是给陈酆都了几天清净日子。
延平关的日子算是太平的过去了,马车又在驿路上吱呀前行。
城外十里的亭子内,有个老人负手而立,仙风道骨而又不怒自威,身后站着满身甲胄的封霜。
老人的目光盯着驿路的远方,凝视着两辆马车,愈来愈近。
“陈老弟,来了延平关都不来见见老哥我吗?”老人发问。
“这么多年圣上让你盯着我,我以为你看够了。”陈酆都淡淡说道。
封氏家主封道极有涵养的笑了笑,对陈酆都施了个道揖,请陈酆都来亭内坐下。
三个娃看见那个身着道袍笑意吟吟的老人,又看到身后还站着一个熟人——身着甲胄的封霜,三人有些心虚的一起看向陈酆都。
“陈老弟说笑了,我封家世代忠良,只替天子戍守南疆,哪里会监视你陈老弟呀?”
陈酆都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个白眼,他怎么会畏惧封家的地位和权势,那些东西他陈酆都很久之前就有,而且向来不在乎,于人间而言,当称陈无敌。
”行了,平南侯爷,你也少扯淡,有事没事,没事我可就走了,还得赶路呢。“
”没事,只是想着跟旧相识见一面罢了。“封姓老者彬彬有礼地回应。
陈酆都最见不得这种不爽利的作态,尤其还是个自己不咋喜欢的人,于是直接示意江柳郎出发。
马车愈行愈远,亭内的封家爷孙视线渐渐收回,沉默良久之后,老人缓缓开口问了孙子一个问题:“霜小子,你说若是有一天,爷爷让你做违心之事,你是听我的话,还是依照自己的本心行事?”
“爷爷,孙儿自然是听爷爷的。”封霜立即恭敬答道。
老人听到孙子这般顺从的回答,却并未有半分喜悦涌上心头,只是看着这个这个爹娘已经为国捐躯的傻小子,反而有些苦楚无法言说,只能悄悄埋进心底。
马车之上,陈酆都的老脸也有些阴郁,郑经自觉地向角落里挪了挪屁股,用手里的书挡住陈老头可能投来的目光。
江柳郎驾车熟能生巧,驿路也算平稳,马车里的灵儿便拿出调皮弟弟穿坏的衣物缝补起来,一切都很和谐,陈酆都的脑海里却一直闪过封老头的那张脸,往事就那么一幕幕的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很多年前,封家老头还不是老头,陈酆都还没有改姓,他还姓季,季氏兄弟依旧是一家人,如今的太上皇柴恒还只是个门可罗雀的失势皇子,拒北侯秦厉还在山沟里放羊,是个连数羊都数不明白的粗胚。。。
也许往事之所以美好,因为我们只愿意回忆美好。
陈酆都的酒葫芦很快就见底了,老人晃了晃因为已经见证过很多岁月而有了包浆的紫皮葫芦,微醺的他将葫芦丢给了郑经,意思是让郑经去给他添些酒来。
“一天一壶,今天的喝完了。”江柳郎不闲不淡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再...饶....半壶嘛,今...个儿...高兴。”已经半倚在车厢壁的老人喃喃道。
“不行。”江柳郎态度坚决。
一时之间,郑经不知何去何从,一旁的灵儿将葫芦拿过来,把水壶递给了陈酆都。
老头只好作罢,负气般拿起水壶灌了一口,佯称好酒。
看来卢婶送的酒要好好藏起来喽,江柳郎心想。
山山水水,过客相逢,驿站羁旅,愁杀相思。
天色渐晚,驿卒刘二在门外挂起灯笼,为过往客商照明。如果有细心的路人走过时会发现,这里的灯笼会挂的多些远些,这就会让人对这里的驿卒顿生好感。
驿卒刘二的确也是好人,虽然近些年大泉王朝少有战事,但是边境的上的摩擦也是无穷无尽,今天北狄犯境,明天南蛮入侵,当兵的也是没有安生日子好过,所以好人刘二选择做了驿卒,事情不多也不繁琐,更多的是脑壳有保障,对他这么个平头百姓来讲,每月还有大几钱银子入账,虽然比不得边军的粮饷多,但已经足够让刘二一家人见着些许荤腥。
刘二记得上次家里的两个混小子吃肉时的馋嘴相,和自己的老娘说自己不爱吃肉时,多多少少,刘二的心安里带着点儿心酸。
前些年,驿站是不对平头百姓开放的,主要用来传递军情公文和招待过往的官老爷的,后来听说有个顶天大的官老爷说了句话,驿站就扩建出部分场所可以接待普通往来客商了,只不过需要交少许银两,就不用露宿荒野了,于是这个一贯冷清的小驿站便开始热闹了起来,一向喜欢热闹的庄稼汉刘二虽然有时候会忙得脚不沾地,但的确是心里欢喜。
陈酆都没有凭借官家身份住进驿站上房,而是与普通客人一样交了钱,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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